那是一場死斗。
無數粗壯的藤蔓從地面拔起,掀起石塊,朝著蕭無寂重重砸來。
蕭無寂拔劍擋住這致命一擊,從腰間抽無數張符咒,借著靈力將這些符咒四散貼在周圍的蔓藤之上,低念數聲咒語,將其全部引燃。
一波又一波的攻擊,就好像吹不盡的野火,在這樣拖下去,遲早會精疲力盡。
終于,蕭無寂借力踩著一根蔓藤起身,朝著那藤蔓的核心云問月的頭顱處刺去。
那張臉在他的眸中逐漸清晰。
云問月啊。
她看上去一點都不像個媚殺,會背著不小心摔傷腿的小師妹趕路,會安靜地在湖邊替家清洗碗筷,會耐心地教著人做飯該用樣的火候,會溫柔地蹲下身替每一個受傷的同行者包扎。
“你有想去的地方嗎”蕭無寂曾經這問過她。
“我現在走過的所有地方,都是我想去的地方。”云問月說。
蕭無寂的劍偏了,再抬起頭時,那雙素來冷靜中帶著些淡漠的眼中帶著些晶瑩。
比他想象中的難啊,云問月。
蔓藤刺穿他的肩,將他重重地按在了屋頂之上。
沉睡著的云問月似乎被那一劍喚醒,她睜開眼,只是雙目血紅,眼底無光無影。
蕭無寂咳一口鮮血,看著樹根高舉著的蔓藤準他的身軀。
緊接著,穿透空氣,凌厲地朝著他刺來。
蕭無寂閉上眼,可預想中的疼痛沒有襲來。
他睜開眼。
藤蔓溫柔地纏上了他的胳膊,刺入他肩頭的那根忽然卸了力,緩緩抽,然后纏繞上了他的腰身。
他被樹根藤蔓裹狹著、牽引著,再一次來到了云問月面。
云問月一只眼睛的血色緩緩褪去,她看著蕭無寂,忽然翹起唇角,向之每一次一樣,溫柔而又安靜地著他笑。
藤蔓纏繞住蕭無寂握劍的手,帶著他緩緩舉起劍,將劍鋒準自的脖頸。
“好久不見。”
恍惚間,蕭無寂好像聽到了云問月的聲音。
接著,一股強的力道拽著蕭無寂的胳膊,那把劍徑直沒入了云問月的脖頸。
藤蔓在一瞬間枯萎,翠綠的葉子紛紛掉落,那彌漫在屋內久久不散去的鬼氣從屋內鉆,周圍的一切都在崩塌。
隨著藤蔓的消散,云問月的身體也重新現。
她躺在蕭無寂懷中,雙眼緊閉,鬼氣逐漸消散,她的身軀也開始變得透明。
“云問月”蕭無寂喊。
在以往,每當蕭無寂喊這個名字,云問月總會轉過身,溫聲回應他“我在。”
但現在不會再有回應了。
云問月的身體隨著最后一縷鬼氣而散去。
氣風發的少年在年少時說要拯救下蒼生。
但他從沒有過一次,救下身旁那個人。
謝悼來到這里的時候,柳之涯正在當眾演講自剛才斬殺厲鬼到底有多帥氣。
家都累的半死不活,沒人愿搭理他,就任由他在哪滔滔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