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遲扶著他沒再說話,之前準備好的水都是放在矮盆中的,若是小貓躺進去,正好可以趴下,但他的貓此刻又變成了人,自然是不能再用這個盆。
怕他著涼,裴玄遲便先將人抱到椅子上,等換了浴桶,備好了水以后才將人抱回來。
云洛亭坐在浴桶中,水大剛好能沒過脖子,下顎沾到水面的高度。
裴玄遲沒有出去,小貓現在靈力不穩,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又會變成貓,在這么深的浴桶里變成貓,恰好他又不在,只怕嗆到水都是輕的。
“你要不要也進來泡一下”云洛亭趴在浴桶邊上,仰頭看著他說“我聽你聲音不太對勁,像是感染了風寒。”
說話間,注意到裴玄遲的面色有些紅,耳后更是明顯。
熱水是在小廚房燒的,偏殿這邊倒不怎么熱,那裴玄遲怎么
云洛亭蹙起眉頭,“你是不是發熱了”
體質虛弱的人最容易生病,發燒感冒都是常事,裴玄遲的身體似乎一直都沒養回來,許是在外面久了沾了涼氣。
“無事。”裴玄遲面無表情道“屋里熱,一會出去透透氣就好。”
盛起一瓢水,站在云洛亭背后,慢慢的倒在他的頭發上。
純白色的小貓,變成人以后發色與貓兒不同,倒是一雙眼睛,皆是淡藍色的,像是精致的美玉。
晚上天氣冷,水涼的也快,這么大的浴桶一直添熱水也麻煩,云洛亭只洗凈頭發后便出來了。
干凈的衣衫一早就備好放在桌上。
長頭發有些麻煩,云洛亭擦了一遍,還是一直在滴水,沒了耐心便沒再管。
裴玄遲在院里吹吹冷風,透透氣,見他濕著頭發出來,當即蹙起眉頭,“小心著涼。”
云洛亭說“我擦過了,等自己干就行。”
裴玄遲帶人回了殿內,用干凈的巾布擦拭著。
云洛亭坐在桌邊,單手撐著下顎,百無聊賴的把玩著桌上的茶杯,“裴玄遲。”
“嗯”
云洛亭仰起頭,“你過來一下。”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靠近一點。”
“怎么了”裴玄遲不明所以的靠近。
云洛亭伸手覆在他的額頭上,過了一會,收回手,“你身體不好,有不舒服的要及時找御醫。”
裴玄遲“”
屋內燭火晃動,淡色的光使得小貓的小半張臉都透露著暖意,衣衫松垮的搭在肩上,腰間敷衍的系著帶子,也有幾分快要散開的意思。
半晌,他輕聲說“嗯。”
云洛亭站在裴玄遲身旁給他磨墨,沒看完的那本靈獸修煉的功法被放在一側,沒再翻開。
沒有人領著入定,云洛亭光看功法也沒什么用,而且,功法用的都是靈獸才能讀懂的字體,云洛亭都不能找裴玄遲幫忙。
邊磨墨邊想著其他事情,云洛亭心不在焉,沒注意到裴玄遲在寫什么,以為他如往常一樣繪制符箓,正想往墨里加寫朱砂,抬頭見瞥了一眼。
那是一幅畫,一副還沒有完成的畫,畫中人斜坐在涼亭之上,手里還拿著一條像是扇子一樣的東西抵在唇邊。
“這畫的是”云洛亭話音一頓,“你把那個耳朵去了。”
看見話中人頭頂的一對貓耳時,不必多問,他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
然而,墨繪出來的畫,耳朵也不是說去就能去的,直接涂抹掉,留下兩塊墨跡倒是毀了整幅畫。
裴玄遲提筆寫了一行字,隨后端詳著整幅畫,問道“畫的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