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邪印本身仍然屬于陰煞之物,與天雷相抗,必然要吸收殺豬刀上的煞氣做輔,只靠剛剛那一會兒,想要吸收完這把殺豬刀上的煞氣那還遠遠不夠,只有逼著它不得不吸收,才能將這把殺豬刀在這幾年時間里造的孽連本帶利的收回來。
又是一道白光將薄楠的視野所籠罩,他閉上了雙眼,只憑感覺催動殺豬刀幫助卻邪。
卻邪的煞氣幾乎形成了一道黑紅色的邪龍,自印鑒飛升而去,與雷電相抗。青紫的雷電與黑紅色的邪龍糾纏在一起,此消彼長,居然就將此抵消了
薄楠并不關注它如何,而是專注的催動殺豬刀。
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又是一道雷電迅猛地向卻邪印撲去。
薄楠站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甚至感受到了灼熱幾乎將他焚燒殆盡的溫度,他似乎聽見了有人在尖叫哀嚎,又似乎不是人的,而是那些被活生生的虐殺在這片土地上的動物們的。
它們曾在此靜謐的低頭飲水,曾迎著朝陽日出萬雁齊飛,曾預約地在水里游曳,曾奔跑于這片土地上。
薄楠突然想起了前幾日來時看見的那只大鳥,它很漂亮,卻只能看著自己的雙翅無力再飛行,絕望地自天空墜落,在地上摔成了一灘模糊的血肉,哀哀地斷氣。
他想賭一把。
薄楠想賭卻邪印越至陰至邪,才能轉化得越至陽至剛至于煞氣,那也是要留下來的,他想要的是禳災卻邪的將軍,不是明鏡高懸匾下的文官
留不留的下來,那就要看命數了。
他賭的是卻邪,也是在賭國運。
他想看看到底是隔壁那條蠕蟲的國運強一些,還是他們這條已經化龍盤踞東方數千年的國運更強。
給他一個答案吧
第九道雷電轟然而下,薄楠感知中的那股陰煞邪氣再也無力抵抗,仍由雷電將它全身包裹,光芒消散,一股至剛至陽之氣從中攀升而起,如煌煌中日,璀璨不可直視。
薄楠閉目抬頭望向天空,但終究還是露出一個肆意暢快的笑容來。
他賭贏了。
他撣了撣可能滿是灰塵的大衣,手捧在衣物上便是刺骨的疼,可能他的衣服還被血給糊了,他慢吞吞地想了想,他已經許久沒有那么狼狽了。
可又不止的想笑。
薄楠緩步走向了已經成了一片焦土的地方。
三角亭已然成了一片灰燼,至于一枚漆黑的印章靜靜地躺在灰燼中。
薄楠俯身將它拾了起來,五指微縮,方才那枚好端端的印章便化作了碳粉,簌簌地自他指縫中流落。
有風來,卷起了那些粉末,將它遍布于天地之間。
與此同時,腳下突然顫了一顫,不似之前地動山搖,而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從睡夢中驚醒,翻了個身,抖了抖皮毛一樣。
以此為中心,快速而無聲的向四面八方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