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之上,劉裕看著不知所措的刁逵,沉聲道“刁刺史,現在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這些都是你的子民,真的要釀成流血的事件,想必對你的仕途,也是大大不利吧。”
刁逵咬了咬牙,推開盾牌,走上前來“本官是這京口的父母官,持節都督此地軍事,你們在這里聚眾作亂,必會受到朝廷的嚴厲懲罰”
劉裕哈哈一笑“聚眾作亂刁刺史,我們真的聚眾作亂了京口這里的講武大會,是幾百年上千年的傳統了,你一來就要禁止,然后還讓胡虜上來打擂,激起民憤,這個胡人部曲在輸了以后,還用武器偷襲,凡此種種,都足以釀成這樣的事件,如果朝廷真的派員前來調查,你覺得你能躲得過去”
刁逵的眼中光芒閃閃,沉吟不語。
刁弘高聲道“劉裕,你休得花言巧語,明明是你們這些刁民不服王法,對抗上官,怎么成了我們的錯了”
“家兄就是有千般不是,也是由朝廷來調查,怎么能屈從于你們這些刁民的壓迫堂堂刺史,給你們京口人這樣圍攻,還有王法沒有”
劉裕冷冷地說道“王法王法規定了各地的刺史,牧守要代天巡狩,勸課農桑,難道王法允許了你們欺壓百姓,激起民變嗎”
“刁弘,你一個無官身之人,擅自持節,假冒刺史,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呢,要是這次在這里事情鬧大了,捅上去第一個就是你吃不了兜著走”
刁弘給說得額頭又是一陣汗珠沁出,臉上的白粉都有不少隨著他面部肌肉的跳動而抖落,哪還敢再開口。
刁逵的瞳孔之中冷芒一閃“劉裕,本官畢竟是刺史,你聽好了,本官讓刁球和你比武,是要你們公平對決,并沒有什么違反朝廷法制的事情。之所以要取締這個講武大會,就是不想現在這樣的事情發生”
“你不過是一個里正,不知刺史所想,這種大規模群體性的集結,很可能成為野心家和妖賊作亂的機會,就象以前的盧悚作亂,不就是這樣集結的嗎”
劉裕搖了搖頭“既然如此,刁刺史為何又允許昨天夜里天師道在城東南的蔣神廟那里布道集結呢允許有過作亂前科的天師道搞這種大規模群體性的集結,卻要禁止幾百年來從未出過事的講武大會,說得通嗎”
刁逵咬了咬牙,扭頭看向了一邊的劉毅“有這事嗎本官怎么怎么不知道”
劉毅明知刁逵是故意裝傻,但也連忙點頭道“確有其事,卑職本打算向您匯報的,只是您還沒有到任,于程序不合啊。”
刁逵滿意地點了點頭“以后這種事情,爾等不得擅自作主,一定要報告給上官,得到允許才能執行,聽到了嗎”
劉毅連連點頭應諾,刁逵找了個臺階下之后,神色稍緩,對著劉裕說道“劉里正,此事本官并不知曉”
“不過以后本官也會酌情考慮本地的民情,至于天師道在這里布道之事,本官知道是會稽王下了準許的命令,但是不是包括讓他們組織幾百人的大儀式,本官就不清楚了,稍后本官會查明此事,給京口百姓們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