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牢之的紫面之上,氣得胡須無風自起,身后的劉敬宣忍不住說道“謝左帥,玄帥不是這樣的人,寄奴哥也絕不是為了搶功而突擊的,真的是戰場瞬間萬變,敵軍有崩潰的跡象,肯定要加力死打啊,總不可能停在原地等友軍吧,那說不定就會讓敵軍重整反擊了呀。”
謝琰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沒腦子的肌肉男懂什么。他若心里真的有兄弟,有別的部隊,就應該讓老虎部隊橫擊左右,擊潰左右軍的當前之敵,三軍已經過河,而戰場上到處在響著秦軍敗了的叫聲,勝負已明,之所以不肯這樣做,就是想搶功罷了,你不是謝家的女婿,哪會懂這些”
劉裕突然說道“謝左帥,我劉裕可以以性命發誓,自我投北府軍以來,從沒有因為自己和王姑娘的關系,得到過玄帥的半點關照,也沒有在淝水之戰中,得到任何要搶功的指示。相反,玄帥一直在提醒我們,要注意側翼,不可輕易突擊。”
謝琰冷笑道“劉裕,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嗎。你不僅看著魁梧,而且心思縝密,我們謝家絕不會把孫女嫁給一個無謀的莽夫。這個時候,你當然會向著你的準舅父了。不過你還是忽略了一點,讓你自相矛盾,露出了破綻。既然你的好舅父讓你注意側翼,你為什么不聽他的話,仍然是全力突擊你敢說你一個小小的臨時軍主,就敢違抗全軍主帥的命令”
劉裕微微一笑“這不是我第一次違反玄帥的軍令了。有何奇怪”
謝琰睜大了眼睛,不信地搖著頭“一派胡言我北府軍軍令如山,你劉裕還敢違令”
劉裕正色道“軍令是軍令,但作為一個軍官,在戰場上也有臨機處置之權。我去壽春的時候,接到的命令是護送劉小姐去聯姻,但聯姻出了問題,最后不成之后,我根據當時的情況,果斷決定留下來助徐將軍守城,后來更是指揮了守城戰,這本就是違背了當時玄帥讓我去壽春的目的,事后我回北府軍時,也因此被解除職務,以白身從軍,這點,左帥難道忘了嗎”
謝琰的眼中光芒閃閃,不出一言。
劉裕繼續說道“洛澗之戰的時候,我軍突擊過河后,被敵軍的箭雨壓制,我作為一個普通士兵,這時候站了出來,接替了軍官的指揮之職,身先士卒沖了上去,最后取得了勝利,也正因此,我在戰場上被劉鷹揚直接提拔為軍主。這件事,左帥不記得了嗎”
謝琰咬了咬牙“我當時全力指揮左軍,哪會管你一個小小士卒的事。劉鷹揚,他說的是真的”
劉牢之點了點頭“不錯,后來在戰場上,我讓他全權指揮三個幢,一個軍的先頭部隊,他也完成得很好,所以淝水之戰時,劉裕已經被升為正式的軍主了。”
謝琰恨聲道“可我還是不信,這些小仗你出來臨時指揮一下尚可,淝水之戰是兩國的決戰,幾十萬人的規模,事先約定的打法,你也敢違背沒有人給你下令,你有這個膽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