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堅的眉頭一皺,抬頭看向了屋頂,楊定的臉出現在了慕容蘭弄出的那片洞口處,高聲道“天王,屋頂無人,看起來,她沒說謊,確實就是她一個人。”
苻堅輕輕地松了一口氣,他看向了慕容蘭,淡然道“可是孤還是不太相信,你為何要一個人盜這玉璽。慕容垂在關東起兵,圍攻鄴城,他并不需要這個玉璽來號召各路反賊附逆,現在他已經有了大軍,甚至篡逆了,慕容蘭,你取這玉璽,應該還有別的目的吧。”
慕容蘭閉上了眼睛,索性躺在了地上“苻堅,你不用再問了,我今天前來,早就作好了必死的準備,本來想刺殺你,以雪我慕容氏多年之恥,后來眼見計劃不成,我又轉而來這里奪你玉璽,既然兩件事都辦不成,那我還活著做什么苻堅,你要殺要剮最好痛快點,不要婆婆媽媽的,不象個男人”
苻堅的身邊,竇沖站出一步,厲聲道“好你個鮮卑賤人,事到如今,居然還敢大言不慚地辱罵天王,天王,王錄公他說得對啊,這些鮮卑人,沒一個好東西,請您不要再對他們心慈手軟了,把他交給我,我有一萬種辦法讓她開口,這次對皇宮的攻擊,絕不可能是她個人行為,一定還有同黨,不審出來,只怕大秦危矣,數十萬長安城中的百姓危矣”
苻堅猶豫了一下,正要開口,突然,一道冰冷的鋒刃架上了他的脖子,劉裕的聲音平靜地在他耳邊響起“天王,現在應該輪到你開口了,放了這個女人,主使是我,大晉北府軍劉裕,劉邦的劉,富裕的裕”
說時遲,那時快,紫檀木盒子,猛地炸裂開來,暴風雨般的銀針,噴灑而出,饒是慕容蘭身手如此敏捷,幾乎如飛一般地彈地而退,但是終究血肉之軀,及不過這些機簧發射的速度,一蓬銀雨,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她的胸腹之間,這位絕色佳人,悶哼一聲,捂著腹部,倒地不起,在她落地的一瞬間,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個紫檀木盒之中,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
慕容蘭的杏眼圓睜,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木盒子,也顧不得腹部的劇痛,喃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怎么會這樣明明,明明以前是,是放在,放在這里的。”
一陣冷笑聲響起,緊接著是一道暗門轉動的聲音,大殿里剛才因為打斗而帶起的勁風所吹滅的燭臺,頓時再次明亮,潮水一般的秦軍宮衛,從大殿四周突然出現的十余個暗門涌入,慕容蘭身邊的二十余個殺手,大叫不好,剛想拿起武器反抗,一陣羽箭破空之聲,幾乎每個人的身上都多了十幾枝長桿狼牙箭,射得通透,密密麻麻地,如同人形箭靶,這些無甲勁裝的殺手,他們的身軀在強弓硬弩面前如同紙糊一般,連哼都來不及哼上一聲,倒地身亡。
苻堅穿著一身普通軍士的札甲,戴著皮盔,他的身形從一眾護衛軍士之中閃現了出來,看著在地上大聲咳嗽,嘴角流血的慕容蘭,先是一愣,轉而嘆了口氣“慕容都尉,想不到居然是你來盜這玉璽。”
慕容蘭恨聲道“苻堅,今天我本來是要取你性命的,一念之差,來這里取玉璽,可是,可是為什么,玉璽不在這里”
苻堅微微一笑,一揮手,身后奔出兩個內侍,其中一人,手里捧著一個跟剛才的盒子一模一樣的紫檀木盒,沉甸甸的,苻堅伸手揭開了盒蓋,一塊純白無瑕的玉璽,頓時在火光的照耀之下閃閃發光,看得所有人眼睛都直了。
苻堅緩緩地蓋上了這個盒子,說道“這就是天意,慕容蘭,本來這玉璽一直是放在這里的,但因為前一陣你們慕容氏帶領鮮卑人謀反,而姚萇這羌賊也起兵作亂,孤親征平叛,這玉璽也就隨身帶上了。本來孤以誠待人,以仁義待天下,這玉璽一直就放在此處的,并不懼有人來取,可是現在,孤卻發現,有些人就是畜生都不如,不管對他多好,都會反咬你一口,這玉璽象征著天下的權力,若是落到這種奸人禽獸手中,只會讓天下百姓受苦,所以,孤絕不會把此物再讓給他人。慕容蘭,尤其是不能給你的那個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