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說話的是一個小個子,三十歲不到的年紀,有著這些人當中難得一見的白凈面皮,看起來透著幾絲斯文,正是有智囊之稱的叔孫建“少主最后拜別了那個漢人,說明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就像他離開慕容垂的時候,也會知道終有一天要與之為敵,雄主注定孤獨,既然他都不在乎那些世俗的教條,我們又何必操心呢,只要做好我們的本分即可。”
說到這里,叔孫建笑著看向了沉默不語的安同“安同,你可是擔心少主以后對我們也會像對那個漢人一樣”
安同長舒了一口氣,神色變得堅毅起來“不會的,他是漢人,我們都是草原男兒,我們才是少主真正的兄弟,不是外人,他可以拋棄那個漢人,但不可能扔下我們。”
說到這里,安同環視四周,沉聲道“大家小心,那個漢人很厲害,想必也不會孤身來草原,一會兒動起手來,一定要小心。”
說著,他拉上了自己的蒙面黑巾,向前飛奔而行。十余條黑影緊隨其后,其疾如風。
前方一片小林之中,渾身裹在一片黑袍之中的青龍,不緊不慢的騎馬而行,兩個彪悍的護衛跟在他的身后,警惕的目光掃視著四周。青龍回頭看了一眼,笑著搖了搖頭“你們有什么好怕的,這里很安全。”
左邊的護衛沉聲道“主公,這里畢竟是草原,盜賊馬匪眾多,您在中原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為何今天如此托大”
青龍哈哈一笑“你們可別忘了,這里是陰山汗亭,哪個馬賊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這里造次我們很安全,只要下了山,換回之前的商賈打扮,就可以回家了。”
另一個護衛勾了勾嘴角,說道“可是,您知道了那拓跋珪太多的秘密,他就那么可靠么”
青龍臉色微微一變,轉而自信的擺了擺手“無妨,我的這個徒弟現在還需要我,準確的說是需要我早就留在草原上的那些個軍械鎧甲,我只有到了中原,安全之后,才會告訴他這批軍械的位置,他現在是不會動我的”
他的話音未落,一聲破空之聲響起,一根長桿狼牙箭呼嘯著釘入了他的胸膛透背而過,而那青龍面具之后,剛才還充滿自信的雙眼之中,卻是寫滿了震驚與不信。
兩個護衛齊聲悲呼“主公。”沖上去想要扶住青龍,可是四面八方卻射出了更多的箭,二人抽出長箭,奮力格擋,可是這些箭又快又沉,力道遠遠大過尋常弓箭,一看皆知是四石以上的強弓所發,盡管二人舞的密不透風,但還是中了兩三箭,每中一箭身形便為之一緩,很快就有更多的箭射中身體。二人終于落馬,在地上掙扎了兩下,氣絕而亡。
一邊的草叢中,飛快的鉆出十余條黑影,沖到三具尸體邊,為首一人對著青龍那死不瞑目的尸體鞠了個躬,隨即一刀割下首級,而身后的同伴也割下兩個護衛的首級,十余人馬上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三具無頭尸體靜靜的躺在林間小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