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叫宗政晚意”
“妙熙,你要清楚,我對你是真心實意的。”
宗政晚意握著她的雙手。
“為了你,我可以拋棄所有。你放心,我明日就去見三公主,我一定說服她退兵,我是哥哥,她,她會聽我的。”
說這話的時候,宗政晚意也沒有多少底氣。他在元魏儀都待了五年,鮮少跟三公主通信,更別說見上一面了。不過他們到底是兄妹,血濃于水,又是世上割舍不掉的親人,宗政緋紅再怎么樣,也會賣他一個面子吧
七公主撲進宗政晚意的胸膛,淚眼朦朧,抽泣不已。
“晚意哥哥,多謝你”
為了她這一滴淚,宗政晚意覺得上刀山下火海都值當了。
次日,天光大亮,宗政晚意單槍匹馬到了城樓,他主動要求坐吊籃下去,一人站在六軍面前,凜然不懼。
“我是元魏駙馬,亦是含章太子,我要與宗政緋紅談判”
六軍喧嘩。
眾人不住側目。
元魏駙馬,含章太子,這兄弟是真的假的宗政皇族的,都玩得這么花的嗎
難道這還是雙面間諜
“是敵國駙馬,又是我朝太子”
宗政慈被人稟報,說是外頭來了一個雙重身份的家伙,他頗有興味扶起巫神面具,“走,去瞧瞧我這位內兄”
旌旗獵獵,黑騮踱步而出。
宗政晚意看見那張殺戮鬼面,登時警惕起來,他強調道,“我找的是三公主,宗政緋紅。”
“內兄不必緊張。”
鬼面將軍長腿一抬,身如輕燕,瀟灑落馬,一絲灰塵都不曾飛起,他的聲音含著笑,朝著他緩緩走來,陰影也逐步籠罩宗政晚意,“此番前來,正是來迎內兄的。”
宗政晚意忍不住問道,“你什么意思你稱我為內兄,你,你跟她成親了”
他只聽說鬼面將軍是三公主手下的第一猛將,如同她的一道影子,倆人征戰沙場,從不分開。
“尚未,不過也快了。”
鬼面將軍似苦惱一般,手指點在面具的額頭處,“要是內兄可以勸說監國公主,臣服我含章,我便能進入王城,與三公主成婚了。內兄也是知曉的,三公主喜好一些特別的情趣,比如在一個王朝的落日,以血做帳,以鼓為樂,完成人生大事,那才叫終身難忘,內兄以為呢”
宗政晚意怒目而視,“你休想”
鬼面將軍咦了一聲,“內兄為何如此動怒你既是含章太子,難道不想向元魏復仇”
宗政晚意沉默一陣,他緩聲說,“魏帝身死,元魏又丟失了三州,王土被分裂,甚至生靈涂炭,已經得到它應有的懲罰了,我們又何必咄咄逼人”
宗政慈有些驚奇望著他,又玩味笑了。
“內兄,抱歉,床上床下,我都只聽三公主一人的。”
宗政晚意被他噎住,你既然無權做主,你跟我在這里扯犢子干什么
“我要見三公主”
他實在不想跟這個男人浪費時間。
正在此時,小兵從遠處跑來,對宗政慈附耳一句,他支起腰胯,去了幾分散漫,“內兄,三公主有請。”
宗政晚意步入一處主帥營帳,剛掀開簾子,濃烈氣味迎面撲來。
“咳咳咳”
白霧彌漫間,宗政晚意被刺激得眼淚直流,他鼻子更是難受得無法呼吸,“你們搞什么鬼”
他抬起頭,戛然而止。
那恣睢驕橫的三公主一身祭服,面披黑紗,手里正愛惜擦拭著一個牌位。
是徽音夫人。
不僅如此,前面架著佛臺,供奉著宗政一族的靈火,包括開國的國主。
宗政晚意所有的話語都哽在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