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露白的雙手被緋紅擒拿,壓在紅澄澄的龍鳳喜床上。
緋紅得寸進尺,架起他腿。
“寇緋紅你敢”
周露白也快瘋了。
他對這種事沒有興致,但也曾草草掃過幾眼避火圖,哪怕不是男子為主導,也絕不會如此恥辱
她就是羞辱他
“咳”
引禮女官咳嗽了聲。
“陛下,禮數還未周全,鳳君就在您榻上,不急于一時。”
緋紅不太耐煩,“還有什么”
女官趕緊道,“就差最后一項了,餕余設袵就是合床”
眾侍不敢怠慢,他們一邊扶起有些凄慘的鳳君,一邊撿起飄落在地的紅緞蓋頭,為鳳君仔細披掛下來。他們跟隨主官,負責天子六禮,是見過周家郎君的,大君好似一輪冰清玉潔的桂魄,清雅內斂,最是莊重體統,而小君是燒遍山野的灼灼桃火,開得紛繁奪目。
如今他盛怒之下,竟是愈發美艷得不可方物。
不愧是色甲天下之色的周小公子
有女官看得癡了,立刻掐著自己一把。
大逆不道
鳳君豈是她們可肖想的
看看那反賊青巒王,還想獨占鳳君,如今是個什么下場
等帝后合床,她怕不是要挨上百刀
宮侍得了女官授意,在周露白耳邊小聲道,“施銀海大人要臣轉告殿下,今日諸侯反叛,血染禁城,至尊心情欠佳,還望殿下多多安撫。”
周露白胸膛起伏,氣息混亂不堪。
什么玩意兒這都什么敗壞玩意兒
他被氣笑了。
安撫
他拿什么安撫身體嗎
施銀海一個臣子,倒真是只手遮天,不但執掌內政,還管起天子的床帷之事了
如此跋扈戾臣,他就該吹一吹枕頭風,罷了她的官
等周露白回過神,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剛才在想什么
吹、吹枕頭風
他瘋了
在女官的贊頌聲中,緋紅很自然抬起手臂,任由她們脫服。
這沒什么。
關鍵是她說了一句,“鳳君由寡人親手來脫。”
周露白只想掐死她。
緋紅親手掀開了他的蓋頭,很應景地抿唇輕笑。
那不是歇斯底里的瘋癲獰笑,也不是居高臨下的輕蔑冷笑,年輕至尊的身后堆疊了一片起伏紅幛,以致于她的眉梢眼角都泛著紅焰焰的光,情態嫵媚至極。宮殿之外是尸山血海,而宮殿之內蔓延無邊春色。
周露白眸似星丸,此刻也被紅燭照得發昏,色澤艷麗濃稠。
女官恭敬捧上了金盤。
周露白陡然清醒,一股羞恥蕩到四肢百骸。
緋紅取了金盤上的漆紅木盒。
“祝至尊與鳳君長長久久,甜如蜜水”
女官等人持著紅燭,利落退出。
作為妻主,緋紅拿到了周露白的銀籠玉鑰,坐在床邊,正反復把玩。
周露白喉嚨灼燙,他手指扣著床板,骨節泛白,拼命忍住那劇烈動蕩的情緒。
他不斷催眠自己,不就是帝后合床嗎,這沒什么,權當享受風月一場,他是男子,在男子為尊的國度,吃虧的只有女子。然而真當周露白被她解開銀籠,一切都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