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撂完狠話,又是一副柔情似水的樣子,“好了,大晚上的,談感情多傷自尊,我先去洗澡了,你慢慢想,我不著急。”
闞定權盯著她窈窕的背影,毒蛇般冷漠。
時隔三天,緋紅再撥打許粒的手機。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闞定權同樣不知所蹤,并缺席了一次股東大會。
緋紅不急。
她出席在各種名流晚會和剪彩儀式上,言笑晏晏,如魚得水。
戚厭端著酒杯,與她擦身而過。
“你敢跟那個小子過線,我就弄死你。”
他什么都知道,只是時候未到,暫且容忍了緋紅的動作。
這次晚宴,暴雨突至,打濕了緋紅的魚尾裙。
“滴”
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進來。
“我在倉庫”
雨聲淹沒了他的呼吸,破碎而嘶啞。
緋紅讓司機回去了,自己開車前往。
目的地是一處廢棄的汽車倉庫,鐵門被腐蝕得厲害,輕輕一抹都是銹紅,緋紅撐著一把黑色直柄傘,搖曳著猩紅裙擺,裊裊娜娜地步入其中。
積水淹上了她的尖頭鞋。
少年蜷縮在陰暗潮濕的角落里,黑發濕透,身上的襯衣被利器勾得破裂,皮肉猙獰外翻,依稀可見斑斑血跡。聽見腳步聲后,他下意識抬頭,去捕捉她的身影,單手則是壓著墻,緩慢而沉重地站了起來。
他強忍著疼痛,朝她走過去。
“啪”
他狼狽摔進積水里。
“怎么會弄成這個樣子”
緋紅折了裙擺,蹲下來,去撫摸少年受傷的臉龐,憐惜不已。
許粒嘴角帶血,卻笑著說,“沒什么,小寵物不聽話,被主人教訓了一頓,花了點時間,他逃了出來。”他用臉蹭了一下她的手心,啞著聲說,“現在小寵物無家可歸了,你能不能收留老子,日后,日后老子會報答你的。”
他克服了羞恥的心理,向她求救。
“姐姐,求你了。”
神明卻嘆息著,“你求我不行,得求你主人。”
她轉身推他入深淵。
“闞先生,人我找到了,合作愉快。”
而在她身后,赫然是闞定權冒著寒意的面孔。
許粒如墜冰窖,“你,你什么意思”
緋紅觸碰他的傷口,手指沾了一抹美麗的暗紅。
她放入唇中,回味輕抿。
“弟弟,跟你玩游戲很開心”
她緩緩站了起來。
裙擺鮮紅如血。
她離他萬尺,觸不可及。
她笑著說,“可是你要知道,人呢,是不會跟寵物產生愛情的。”
比那個聒噪的下午更讓人討厭。
少女明艷惡劣的面孔與此刻重疊起來,用那拙劣可笑的手段,拆了他的自尊,又一點點抽出他胸中稀薄的空氣。
近乎溺水的窒息。
從小到大,她花招眾多,很能侮辱人,也從不悔改,非要騎在他頭上撒野才快活。
戚厭長久冷冰冰地注視這個爛人,她擁有著最華艷的皮囊,最腥臭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