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一笑,湊了過去,將臉抵在賈珂臉上。
兩人呼吸交纏,默默對望。過了一會,王憐花忽然道“我從前在一本醫書上看過一個手術,是在膝蓋上做的,只要做了這個手術,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而且因為動手術的地方非常隱蔽,事后很難查出來是怎么回事。”
賈珂道“你想給柴玉關做這個手術”
王憐花“嗯”了一聲,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媽知道柴玉關武功盡失,雙腿殘廢以后,會怎么對他。如果我媽舊情復燃,四處求醫,誓要將柴玉關的腿疾治好,咱們總得想個辦法,讓柴玉關不能如愿以償。”
賈珂點了點頭,心想“王云夢念念不忘的是現在這個雍容威嚴,氣勢凌人,看著只有四十歲年紀的柴玉關,等到柴玉關內力盡失,頭發變白,臉有皺紋,因為常年不能行走,身材日益臃腫,身形愈發佝僂,再不復昔日的神采,王云夢難道還會對他動心我看不出一兩年,王云夢就要把他踹掉,另尋新歡了。”不過這話不好跟王憐花說,免得王憐花多心,以為自己和他在一起,只是為了他的容貌,等到日后他老了,變丑了,自己就不喜歡他了。
當下兩人將柴玉關抬到客房的羅漢床上,賈珂去房里拿來王憐花的金針、金刀和金片,王憐花撕掉柴玉關的褲腿,回憶著醫書上的內容,對著柴玉關的膝蓋比劃一番,正想劃開柴玉關的皮肉,忽然想起柴玉關先前挨了他一掌,被他打成重傷。
本來以柴玉關的武功,即使不吃傷藥,也不會有性命之憂,但王憐花打算做完手術,就把柴玉關的內力吸走,沒有內力護身,柴玉關不吃傷藥,可能很快就死了。
王憐花只好找出幾種治療內傷的丹藥,塞進柴玉關的嘴里,又在柴玉關的膝蓋上撒了一些麻沸散,這才接過賈珂遞來的六枚細小金片,運內力在膝蓋附近六處穴道上插下。柴玉關腿上的筋脈被王憐花灌入內力,在王憐花的掌心下不斷跳動,王憐花很快找準位置,用刀劃開一個小口。
待得手術做完,已是月落西山,東方漸明,朦朦朧朧的陽光照進屋里,轉眼間便被屋里的燈光吞噬。
王憐花伸手去搭柴玉關脈搏,又給他喂了幾枚傷藥,然后運起北冥神功,柴玉關全身內力登時化為奔騰的江水滾滾而來,順著王憐花的手指,涌進王憐花體內,王憐花也懶得去看柴玉關,只笑著去看賈珂。
過了片刻,王憐花收回了手,想著柴玉關畢竟受了重傷,又突然失去內力,雖然已經服下傷藥,但自己最好還是用內力護住他的心脈,免得柴玉關就此死去。
他向柴玉關瞧了一眼,不由怔住,只見柴玉關突然老了四十歲,本來潔白如玉的臉,此時布滿一條條皺紋,臉上皮膚塌陷,眼袋高高腫起,滿頭烏發雖然沒有脫落多少,但是大半頭發已經變白,余下的頭發也已黯淡無光,平時烏黑光亮,精心保養的胡子,也都已變得花白。
王憐花心想“原來柴玉關騙了我媽,他今年不是六十歲,是七十歲”
但他很快意識到柴玉關失去內力,就衰老了四十歲,是因為他大半輩子縱情酒色,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體,他本來身強體壯,精力充沛,天生異于常人,從前功力深厚,怎么縱情酒色,身體都承受得了,如今驟然失去畢生修為,相當于全身精氣突然消失,他從前對身體造成的傷害,身體加倍還了回來,所以看著比實際年齡老了十歲。
賈珂雖然早就知道柴玉關被王憐花吸走內力,會衰老許多,但真沒想到他竟然直接變成了一個黃土埋到脖子的老翁,心想“早知柴玉關失去內力,會變得這么老,何苦把他雙腿廢了。”干笑一聲,說道“你媽看見這個柴玉關,不可能再對他舊情難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