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立于一片平房中間,幸好小樓與平房隔著街道,加上天氣寒冷,路邊都是積雪,大火將小樓燒成了一片灰燼,四周的平房卻沒受什么影響,只有幾間平房的墻壁被大火熏得漆黑。
賈珂和王憐花來到小樓前面,一眼就瞧見了胡姥姥的尸體。她的尸體橫在小樓前面,旁邊的頭顱被大火燒得面目全非,下半身也已化為焦炭,但她的上本身竟然沒有被火燒毀,甚至身上那件破舊的棉襖也完好無損,只是棉襖上面落著厚厚一層黑灰,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
王憐花眼睛一亮,說道“竟是我看走了眼,只看出她腳上那對靴子大有來頭,沒看出她身上這件棉襖也是一件寶衣。”又對賈珂道“把她的衣服扒下來看看吧。”
胡姥姥現在沒有腦袋,下半身和手掌都已被大火燒成焦炭,只有被棉襖包裹的地方還完好如初,模樣說不出的恐怖。
賈珂倒不是害怕尸體的膽小鬼,但他看著胡姥姥的尸體,總覺得心里毛毛的,微一沉吟,不僅沒有上前,反而后退數步,說道“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不是因為胡姥姥身上這件衣服是件寶衣,她的身體和衣服才在大火中燒而不化,而是有人在大火熄滅以后,從哪里取了半截尸體和一件衣服,放在胡姥姥的尸體上,冒充她的尸體。”
王憐花正因為找到一件寶物高興,突然間聽到這話,好似一盆冷水當頭淋下。他立刻冷靜下來,凝目又向胡姥姥打量。只是胡姥姥那半截尸體露出棉襖的地方都已被火燒焦,完好無損的半截尸體裹在棉襖里,被棉襖遮擋,棉襖上面又落滿黑灰,實在無法辨認和先前的棉襖是不是同一件。
賈珂道“其實要驗證這件衣服是否是火燒不化的寶物,倒也容易,咱們現在就扔個火折子過去,看看這件衣服會不會燒著。”
王憐花笑道“這個辦法好。”將手伸到賈珂懷里,隨即想起他們剛剛跳進了水里,懷里的火折子都被水打濕,沒法用了。
好在旁邊就是李家棧,兩人去李家棧拿了一個火折子,晃亮以后,扔到胡姥姥的尸體上。火折上火焰閃動,胡姥姥那件棉衣著火,那半截尸體也燒著了。
忽聽得一陣喺唆聲響,數十只毒蟲撕破棉衣,爭先恐后地從火焰中爬了出來,它們身上都著了火,甲殼被火燒著,發出噼里啪啦的輕響,不一會這些毒蟲都在火中縮成一團,變為焦炭。
王憐花看著這些毒蟲,冷笑道“宮宮主果然好手段,好不容易從火海中死里逃生,還有閑暇在這里布置陷阱,將從這里經過的人一網打盡。”
賈珂道“我想她這陷阱應該不是給咱們準備的,而是給邀月準備的,不過有無辜路人過來察看胡姥姥的尸體,然后被棉衣下面的毒蟲咬死,她也不會在意就是了。”
說話間胡姥姥的棉衣已被大火燒出一個大洞,露出下面的尸體,尸體也在著火,但隔著火焰,還能看清尸體的模樣。但見尸體皮膚雪白,身形纖細,幾乎沒有任何瑕疵,絕不是胡姥姥這個年紀的人能有的樣子,這是一具年輕女人的尸體。
王憐花眼中露出了然之色,說道“我知道這人是誰了,她是那個把胡姥姥背到這座小樓的倒霉蛋。”
賈珂抱著王憐花在小樓附近轉了一圈,很快在路邊的雪堆里找到了那個青衣少女的頭顱、雙手、雙腿和雙腳。
賈珂見這少女年輕的臉上滿是驚駭之色,蒼白的臉頰上沾著斑斑血跡,覺得她實在可憐,明明是好心幫一個可憐的老太太,最后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