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本來就挺害怕鬼的,想到此時可能有五只鬼和他同在屋中,隱藏在黑暗中偷窺著他,委實怕得要命。他反手抽出背上負著的倚天劍來,隨即轉念,又覺得“屠龍刀”這個名字,一聽就很威武霸氣,應該比倚天劍陽氣重,更能嚇退這五只惡鬼。
于是將倚天劍放了回去,拿起屠龍刀,橫在身前,轉念卻又擔心王憐花突然坐起來,屠龍刀橫在他的上方,刀刃會割到他,于是改成橫在身側。
自從春歌倒在地上之后,房中再沒有半點聲響,便是一根繡花針掉在地上,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在這一片寂靜中,賈珂只聽得自己一顆心撲通撲通地亂跳,心想“這不就是恐怖片里,鬼怪現身傷人之前的情景嗎”想要伸臂將王憐花護在懷里,但是他把王憐花護在懷里容易,萬一他這樣做,把王憐花的魂魄擋在了外面,那可怎么辦
賈珂四下張望,黑暗中看不見那五只鬼,也看不見春歌,但是屋中如此安靜,春歌若是發出半點聲響,他都一定聽得清清楚楚,可是春歌倒在地上以后,再也沒有動過,現在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賈珂心想“怎的連呼吸聲都沒有她不會是死了吧這是什么情況難道是她法力不夠,被鬼殺死了”霎時間臉色慘白,心想如果春歌真的已經死了,也就是說,做法已經失敗了,他也不必繼續遵照她先前說的做了,還是先晃亮火折,看看房中究竟發生了什么吧,這樣干等著也不是辦法。
賈珂右手握著屠龍刀,左手空著,正要伸入懷中,取出火折,突然之間,感到一只冰冷的手掌,從下面伸了過來,輕輕拉住了他空著的左手。
賈珂登時全身寒毛直豎,雖然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見,但他仿佛已經看見一個頭發披散、臉色慘白的女鬼,全身關節扭曲地趴在地上,陰惻惻地笑著,拉住了他的手。
這當兒他的心跳似乎都停止了,不假思索地扔了屠龍刀,空出來的右手抓住王憐花的胸口,拎著王憐花向后急退,這樣王憐花安全了,他才能放開手腳,對付這位伽椰子的西域表姐。
豈知他一將王憐花拎到空中,那只冷冰冰的手就收了回去,倒不像是伽椰子的西域表姐知難而退,自己收回去的手,而像是被什么東西拽走的。
適才賈珂突然給那只冷冰冰的手拉住,見那只手十分冰冷,不像是活人的手,便先入為主,認定那是女鬼的手,害怕還來不及,哪會在意那只手拉著自己的手,是什么感覺。這時見那只手就這樣消失了,一怔之下,發現那只手雖然冷得可怕,其實握著的感覺異常熟悉,心中登時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測,說道“憐花”
這句話一出口,賈珂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忍笑道“嗯。”話音未落,這道聲音中強忍的笑意,便已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傾瀉出來,房中登時充滿了歡快的笑聲。
賈珂羞得滿臉通紅,知道這個小混蛋是在取笑自己,一只冷冰冰的手,就能把自己嚇成這樣。但是和這小混蛋終于醒過來了相比,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賈珂將王憐花抱在手里,低下頭去,用臉去蹭王憐花的臉頰,只覺王憐花的臉頰溫暖光滑,和從前一模一樣,登時放下半顆心來,問道“剛剛你的手怎么那么涼”
只聽王憐花笑道“我的手若是不涼,又怎能看到你嚇得落荒而逃的模樣”
賈珂聽到這話,臉刷的一下又紅了。好在房中漆黑一片,他看不清楚王憐花的面容,更不用說王憐花的臉色了,料想王憐花也是如此,裝作若無其事地道“好看嗎”
然后想起王憐花吸了逍遙子的畢生修為以后,不僅內力大增,目力也遠勝從前,這點黑暗根本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