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點了點頭,揮退眾人,只留下陳默秋,說道“朕和盟兒要親自去青鸞山上轉一轉,宮里的事就交給你了,若是有人過來找朕,你就跟他們說,朕有些累了,正在臥床休息,誰也不見,不要告訴他們,朕其實是和盟兒出宮了。”當即換上便裝,帶著王憐花從御書房走了出去。
兩人來到宮外,找了一個僻靜之處,換了一副模樣,然后在附近找了一家車行。
那車行老板知道如今是多事之秋,本來不想做他們的生意,聽說他們是要去青鸞山,想那青鸞山距離皇宮只有二十五六里遠,當天過去,當天就能回來,又見他們出手闊綽,這才把馬車租給了他們。
兩人又在車行雇了一個車夫,那車夫對興州城的道路十分熟悉,奔馳了一會,馬車便來到青鸞山下。
賈珂和王憐花下了馬車,仰頭眺望,只見三座山峰聳天入云,居中一峰尤為高聳,三座山峰連在一起,恰似一只收攏翅膀的鸞鳥,峰頂上堆滿了白雪,但依稀還能看出,白雪下面,是一大片松林,待得春暖花開,積雪融化,這一大片松林顯露出來,峰頂上定是一片蒼翠,“青鸞山”這個名字,大概就是由此得來。
王憐花笑道“嬴女吹玉簫,吟弄天上春。青鸞不獨去,更有攜手人。這座山的山頂和鸞鳥這般相像,難不成當年蕭史和弄玉未能登上天宮,而是在這里隱居了咱們先去山頂瞧瞧。早知這座青鸞山的山頂真如一只鸞鳥一般,我把玉簫帶過來多好。”
這時那車夫已經驅車離開了,周圍沒有外人,賈珂便向王憐花一笑,說道“你若只是想要吹簫,這還不容易”
王憐花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登時臉上一熱,笑道“真的這么容易我可不信,除非你現在就把玉簫拿出來給我吹。”
賈珂吃吃一笑,說道“我早知你做過一次夸父,這輩子便戒不掉做夸父的癮了。不過你若能抓住我,我給你又有何妨。”說罷,施展輕功,搶先撲上山去。
王憐花這時輕功可要勝過賈珂不止一籌,見賈珂在前面疾奔,他也不著急,就跟在賈珂后面,始終保持著三四步遠的距離。奔了一炷香時分,賈珂眼看就要到峰頂了,突然間眼前一花,王憐花從他后面閃身躍出,站在峰頂的一株松樹下面,笑吟吟地向他招了招手。
便在此時,一陣山風吹來,那株松樹上堆滿了積雪,樹上的積雪隨風飄落,樹下的王憐花可就遭了殃。他雖然反應極快,畢竟心神都在賈珂身上,對樹上的積雪毫無防備,倉促之間,揚起衣袖揮去了大半積雪,但還是有一小半積雪落在他的頭上,將他的頭發和眉毛都染白了。
賈珂哈哈大笑,走到王憐花面前,伸臂將他抱住,在他沾滿了冰雪的臉頰上親了兩口,然后繼續欣賞他這副白眉白發,仙風道骨的模樣,越看越覺可愛,咯咯笑道“現在王公子可變成貨真價實的王老前輩了。”
王憐花向賈珂一笑,向后踹了一腳松樹,松樹不住搖晃,樹上的積雪如潑墨般落將下來,轉眼間便將兩個人埋了起來。
他們身上都是積雪,但是鼻尖貼在一起,溫熱的呼吸交纏在一起,臉頰上的冰雪漸漸融化,雪水一滴滴地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賈珂向王憐花一笑,輕聲道“王老前輩,你流了好多水。”
王憐花聽到這話,臉上熱蓬蓬的,像是剛從蒸籠里拿出來一般。
他假裝若無其事地一笑,說道“賈老前輩,你不也流了很多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