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
如今已是春末,時知自去從范陽回來后就一頭扎進了給清河增添兵源的事上。
這些年清河每年都會從各地的流民中挑選一些合適的暗中養著,一開始安排在桐州各地的莊子上務農,后來直接送去幾處山林牧場礦山當護衛,日積月累也養了兩三萬人。
原本計劃里時知是打算先訓練一萬人,加上已經訓練出的兩萬兵勇,三萬人馬足夠控制住桐州,但她如今卻改了想法。
如果鄭氏反了那盧氏也絕對會跟著一起舉旗,燕州到時候就是桐州身上的一個定時炸彈,很可能不能再像計劃里的那樣徐徐圖之,所以她手里的人需要更多
鄭氏的事時知沒有隱瞞百湖,她知道若是這世上最恨鄭氏的人不會是她而是百湖,鄭黛和鄭熏是嫡親的兄弟,可最終把鄭熏送入黃泉的也是他這個嫡親兄長,當日百湖的誓言多半是因為恨透了鄭黛。
“你若滅鄭氏,我必奉你為主,誓死追隨,墨家所有弟子也供你差遣。”百湖親自去找了一趟時知,這是他第一臣服在時知面前。
“我答應,但這件事可能需要時間。”
如今的局面,她和鄭氏已經是不死不休了,然而短時間內她還做不到讓鄭氏土崩瓦解。
“屬下百湖必當竭盡全力輔佐女郎完成大業。”得到想要的答案,百湖并不糾結于立刻就能報仇,他會好好活著等那一天。
百湖恭敬一拜,然后就拿著他的劍回鐵匠坊了,他必定要把此生所學教會那些鐵匠,如今天下形勢女郎不說他也明白幾分,已是迫在眉睫。
看著時知沉默,白雀察覺到女郎其實并沒有對收服百湖感到多么高興。
時知的確沒有預想中的高興,那些鮮血與仇恨帶來的效忠本身就沒什么值得高興的,她只覺得蒼涼,就算鄭氏倒下這個世道也不會變得更好,這條路還有好遠才能看到曙光。
“這批鐵匠出師后帶到咱們的礦山直接在那里鑄造兵器吧,總從江南往清河偷運鐵礦也不保險。把剛訓練的那批兵勇也放過去,平日里一邊護衛一邊訓練就行,至于朝廷派來的鐵礦監察官拘禁起來吧。”
崔氏在桐州的礦山一直都朝廷的監管下開采,但時知預測再過個一年半載鄭氏對朝廷的耐性就會耗盡,秦州必然要有大動作,那時候這個王朝也就要開始敲響喪鐘了。
“對了,滎陽那邊兒還是沒什么大動作嗎”時知感覺這個鄭濂可真沉得住氣,眼看就要出孝被送來當上門女婿了,他竟然還穩得住。
白雀回道“咱們在秦州的人大半已經保持靜默,唯一一條線也減少了動作,消息還是半個月前傳回來的,鄭氏一直都風平浪靜的。”
時知想了想,還是決定保持原定計劃,小不忍則亂大謀,鄭氏這么平靜說不定就是等她忍不住想去刺探,以此來揪出更多痕跡。
滎陽
鄭濂的確在“釣魚”,為此他這兩個月幾乎閉門不出,任由他兄長在族中活動,如今鄭湘宗子的地位已經做到了“名副其實”。
“郎君,事情已經辦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