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三月,荀氏攻破寧州最后防線往長安方向進攻,鄭氏無奈只得把甘州防線調回部分主力守衛長安為鄭濂撤回秦州拖延時間。
鄭氏部分主力一撤,青云軍立即發動猛烈攻勢,不到五日甘州防線崩潰,青云軍順利拿下甘州剩余部分。
“女郎,咱們是去長安,還是秦州”這其實是一個選擇,長安有著不一樣的政治地位象征,可秦州卻是鄭氏的老巢。
“全力進攻秦州”
時知一點沒猶豫,不管是為此刻想親手拿下鄭濂的迫切還是為了之后的布局,秦州都比長安對她來說更重要
滎陽
初春的原野已經反青,但此刻滎陽再無人有踏青賞玩的興致,所有人都知道崔氏攻破滎陽就在這今明之間。
青云軍兵臨城下,火炮聲從昨夜開始就一直在四方城墻上不斷響起,后面震天的動靜停止然后就傳來廝殺聲,滎陽百姓全都嚇得躲在家里,及時昨夜家中房屋已經被落在城樓炮彈震得有些搖搖欲墜,可總覺得比外面讓人安心。
青云軍的先鋒已經率先越過殘垣斷壁沖陣到城內,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鄭氏家主府
與所有人想得不同,進了滎陽后他們卻再未遭到抵抗,鄭氏族人包括鄭濂的妻兒在內全部素衣披發跪在主街之上,走近都能聽到很多幼兒的哭啼之聲。
“這是何意”帶頭沖鋒的部將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打這么久仗他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情形
看著鄭氏家主府正門大開,眾人都面面相覷,這鄭家又是想耍什么鬼把戲
“管他的呢,咱們沖將進去,活捉鄭濂可是大功一件”
“先圍起來再說,去稟報一聲女郎,怕不是又有什么詭計”沖鋒將領實在是怵了鄭濂那些層出不窮的壞水兒
聽著外面的沖喊聲,鄭濂身著月白儒衫立在后園的一處亭臺之上,今日怕是他大限之日,他沒有多惶恐,反而覺得有些塵埃落定之感。
時知在后方聽到士兵形容的滎陽城內此刻之景,她知道這是鄭濂在邀請她前去。
士族素衣披發是喪儀打扮,鄭氏族人這是在為家族或者鄭濂提前舉行哀悼。
“去把鄭濂人帶來。”時知大概是知道這一出是唱什么了,只不過他邀請她就要去嗎一個階下之囚還沒資格邀請她。
“女郎,還是屬下親自去一趟吧。”白雀實在不放心鄭濂這人,他必須提前看一下,以防那廝耍詐。
鄭濂看到來人是白雀也沒失望,反而笑了笑“此情此景,的確該濂過去拜見崔女郎。”
之后白雀對他的搜身和檢查鄭濂也都很配合,這樣順從的鄭濂不但沒讓白雀降低警惕心,反而在考慮要不要直接結果了他,省得待會兒在女郎面前耍花招,可他知道時知心中一直有心結,或許見到鄭濂這心結也能放下。
“待會兒你若敢耍花招,我保證不光會殺光掉鄭氏五族,就連你鄭氏家廟和祖墳我也會讓人炸平”世家那一套可困不住他這樣活在陰影中的人。
“放心,我還指望你家女郎大發慈悲,自然不會做出蠢事。”鄭濂倒是頗欣賞白雀這性子,可惜這是別人家的人。
時知看著被五花大綁捆進營帳的人,嘴角上揚,白雀果然懂她的心思,她一點也不想讓鄭濂體體面面跟她見面,哪怕對待外敵她都能給一分顏面,可對鄭濂她一點都不想當體面人
“白雀,把人扶起來。”她不習慣跟趴在地上的人說話,但她也沒說要給人松綁,大家都這么熟了,也就別裝那一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