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沒什么精神地躺在病床上,半點都沒有平時趾高氣揚的派頭。
徐熙舟目光落在他打著繃帶的手臂上,臉上不自覺露出惋惜和遺憾。
對于一個賽車手來說,手臂受傷意味著什么,他比誰都清楚。
這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
徐熙舟坐在他床邊,沒有說話,布萊克本來等著他像別人那樣一臉沉重地安慰他,可等了半天都沒等到他開口。
他心里反而更煩躁了,忍不住轉過臉,語氣不善,“你進來干什么”
“我不能來看你嗎”徐熙舟滿臉疑惑。
“那場事故百分之九十的責任都在我。我毀了你的領獎臺,你這個時候不應該對我恨得咬牙切齒嗎”
徐熙舟眨了眨眼,“那我現在不是來看你悲慘的下場了嗎何況你毀的不只是我的領獎臺,你也差點毀了你自己的賽車生涯。”
布萊克冷哼了一聲,“不用你提醒我。”
徐熙舟看他還有精神跟自己斗嘴,忍不住笑了笑。
“往好的地方想,你只是手臂骨折,等恢復了還能開賽車。跟那些在事故中喪生的賽車手相比,你已經很幸運了,不是嗎”
布萊克沒有說話,抿了抿嘴。
好半晌,他才看了眼床邊坐著的男生。
“我算是體會你去年的感受了。那個時候我有些沖動,對你說了很過分的話,抱歉。”
“我還以為這輩子都等不來你的道歉了。”徐熙舟不在意的笑了笑。
他又逗了布萊克幾句,見好就收,正要離開病房,背后忽然響起布萊克的聲音。
“徐熙舟,你一定要進f1。”
徐熙舟腳步一頓,布萊克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輸給你,我心甘情愿。”
第二天,再次做完全身檢查,確認沒有大問題后,徐熙舟便迫不及待的出了院。
他暫時不能投入訓練,只能靜養。離分站的比賽還有十來天,他得盡快養好身體,才能不錯過分站的練習賽。
見他身體沒有大礙后,任家的人便先回了國。只有舒月不放心,陪著他一起去了英國。
“小莊,出來吃飯了。”
這幾天,在徐熙舟的公寓里,都是舒月下廚做飯。莊靜純幾次想幫忙,都被舒月轟了出去。
聽到女人溫柔的嗓音,莊靜純連忙合上電腦,起身往外走。
客廳里,徐熙舟已經在餐桌上擺好了碗筷。看他轉身要去廚房端湯,莊靜純連忙擋在他面前。
“我來,你的手需要休息。”
舒月穿著圍裙,將這一幕都看在眼里,嘴角忍不住帶了點笑。
吃完飯,她讓年輕的小情侶出去散步,自己留在客廳收拾碗筷。
等清理完廚房,經過徐熙舟房間時,看到皺巴巴地團在地上的毯子,她眉心微皺,忍不住走了進去。
舒月雖然沒有潔癖,但是作為母親,看著兒子一團糟的房間總是會忍不住要動手收拾。把徐熙舟的舊床單換下來,她拉開衣柜,翻了好幾格才在最里面找到新的床單。
正要將那條床單拿出來時,視線不知掃到什么,舒月目光一凜。
床單下有一個透明的文件袋,封面寫著協議合約四個大字。
甲方是莊靜純,而乙方是徐熙舟。
這兩個孩子不是情侶嗎為什么要簽協議合約
舒月有些莫名,她將床單抱出來,忽然意識到有什么不對勁,視線重新落在那份合約上。
她似乎預感到了什么,神情慢慢變得有些僵硬,拿起了那份文件袋。
等看完那份協議的內容,她一張清秀的臉變得蒼白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