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切下的一小塊碎玉拿開,露出了左側的切面。
只見清冽如冰的質地中,濃郁翠綠飄花好似云霞般浮動,打燈看過去,切面的綹裂仍舊存在,卻少了許多。
密密麻麻的碎綹大多集中在切下去的那一小塊中,于整塊玉料而言并沒有擴散的跡象,想必再往里三四公分就會消失。
“第一刀就切漲了”
“我就說嘛,大料不怕裂,只要手鐲位足夠就沒問題。”
“真是羨慕,這一刀起碼多了幾千萬啊。”
周寬看著切面處的碎綹,這種危害性巨大的綹裂只存在于邊緣部分,一旦確認走向之后根本不足為懼,與他的推測一致。
至于中間的大裂與幾道小綹,哪怕有風險也不會太大,不然也不會出那么多手鐲位
他實在不明白徐總為什么會放棄容易賭漲的標王,放棄唾手可得的幾個億的利潤,反而去相信什么所謂的直覺。
直覺和運氣向來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唯有經驗才是最重要的。這次緬國公盤,徐總必然會因為沒有聽信他的建議而后悔
周寬心中憤懣不已,除此之外,還有幾分猜中的自豪與驕傲。
總之等到解石完畢,結果將說明一切。
在他心情激蕩的時候,切石機的齒輪又開始運轉起來。
將邊緣處的碎綹又往里切掉了三公分之后,綹裂幾乎已經消失不見,僅有的三四條小裂也可以在做掛件的時候用雕工蓋住,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綹裂這么快就沒了,那這塊大料得出多少個鐲子啊。”
“照這樣下去,保守估計有五六百條。”
“我靠,高冰飄花的手鐲一只要兩三百萬,冰種飄花的也要一百多萬,算上掛件、吊墜之類的,十個億都打不住”
“這才哪到哪說不準的,誰知道綠進去了幾分。”
眾人議論紛紛,但是基本都看漲,使得虹光珠寶和徐老爺子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徐老爺子看了一眼云舟,對方的神色十分鎮定,看不到一點緊張和后悔。
他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事已至此,那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看到邊緣部分的綹裂并無擴散,靈越珠寶的賭石專家大大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這個結果比他們預想的中還要好。
既然如此,幾人商議之后決定,沿著切面往里四公分左右的地方切一刀,看看內部的裂紋情況。
如果內部的裂也不明顯,那么標王基本可以確認大漲
畫好切割線,呂師傅幾人合力將毛料調整到齒輪切割的位置,牢牢固定住。
在漫長的等待中,機器轉動的聲音終于停止,所有人均翹首以盼,神色緊張。
剛才是在邊緣部位豎著切了一刀,這次是橫著切一刀。這一刀下去,會切出一塊厚度為四公分、切面為一張小桌子大小的片料。
這塊片料正好是打燈能看到的綠色吃進去的部分,也屬于這塊玉料最好的位置,再往里就不確定了。
因此,這一刀至關重要。
憑借切面處的飄花濃郁程度及綹裂分布情況,就能判斷出賭漲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中間的裂紋是否深入內部。
如果切漲的話,僅這一塊片料就價值一億多,后面部分的情況也將一目了然。
呂師傅深吸一口氣,和旁邊的賭石專家一起打開了防護罩。
切好的部分還牢牢貼在玉石上,只是在上方有一條已經切開的橫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