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谷又無奈又好笑,只得下床去,拿了個舊手帕給它擦腦袋和身子,毛發上全是雨水。
衛蘭香原本想把狗從房里攆出來,萬一亂叫驚醒孩子,不過見陸谷在忙,就不好多說話,又坐下納鞋底了,手里握著老針往頭上抹了抹,扎進鞋底鉆出個針眼來,問道“谷子,晌午想吃什么,娘給你們做。”
陸谷按著乖仔蹲坐好,給它擦干凈腦袋,聞言說道“昨兒雁雁不是說還剩了一把長豆,咱們吃個紅醬汁悶長豆。”
他近來一直吃得清淡,就有點想換換,吃個好下飯的悶長豆。
“行。”衛蘭香笑著答應,哪里不知道這是嘴饞了,又說“等下我去那邊,讓二青抓一只老鴨,和山芋燉了,等明兒天晴了,娘去買兩個豬蹄子,回來用黃豆煮了給你補補。”
陸谷雖然是個夫郎,不用下奶,但生過孩子后身子虛,自然要多補一補,去年紀秋月就吃得好,到陸谷這里不能虧待了。
“好。”陸谷聲音輕快,生了孩子后他再不用受頂胃干嘔的苦,水鴨肉也不覺得腥氣了,能吃點好的自然樂意。他知道衛蘭香手里有錢,買兩個豬蹄子綽綽有余,就沒瞎推拒。
乖仔身上實在太臟,擦得手帕都黑了,陸谷“嫌棄”地戳了下它腦袋,末了起身說道“走,出去吧,靈哥兒睡覺呢。”
他往出走,乖仔也跟了出去,沒有在房里搗蛋。孩子的襁褓干干凈凈的,等下還要換尿布,陸谷好生用野澡珠把手洗干凈,他自己臟沒什么,孩子那么干凈,可不能弄臟了。
給乖仔掰了半個雜面饅頭,誰知它聞了下不愿吃,衛蘭香就在旁邊罵它嘴饞,這么好的東西竟然不吃。
燉鴨子得一陣工夫呢,她罵了兩句就起身到新宅子那邊喊沈玄青抓鴨子,臨走前喊乖仔一起過去,乖仔直往桌子底下躲,光露出尾巴和半個屁股,她只好自己走了。
等衛蘭香走之后,陸谷偷偷給乖仔剝了一把花生,乖仔咬花生殼多少都會在地上留下痕跡,他自己動手剝,回頭就說自己吃了。自打上回乖仔偷吃花生后,他就發現乖仔還挺愛吃花生的。
紀秋月抱著昭兒從房里出來,看見他給狗剝花生就笑著說“哎呦,吃得這么好,怪道是都說咱們家狗的伙食好。一個個養得皮滑毛順。”
“阿嫂。”陸谷倒是不怕被她瞧見,抬起臉露出個討好的笑容,連他自己都沒發覺,這一聲和沈雁喊阿嫂很像,尾音都有點拖長,活像是撒嬌。
紀秋月見他笑得好看討喜,又被一聲阿嫂叫的心中無比軟和,抿嘴樂了一下,說“我知道,我口風緊,連你大青哥都不告訴,放心吧。”
陸谷一下子就放心了,笑瞇瞇繼續給乖仔剝花生豆,家里這陣子吃的花生都是去年的,今年再有半個月左右才收新柴豆和新花生。
他剝著還自己吃了兩粒,昭兒一看見他嘴巴在動,立馬急得伸手在空中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