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青看一眼桌上的白云糕還在,壓低了聲音說“我嘗了口,不好吃,你吃吧。”
院子里沈雁被衛蘭香喊著,趁這會兒太陽大打袼褙,就是把那些破布弄平展了,用漿糊一層層糊在一起。
沈玄青嗓音壓得低,沒讓其他人聽見。
除了親娘以外,還沒別人給他留好東西吃,陸谷生出種說不上來的情緒,可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很快消散了,在他眼里,沈玄青高大冷硬,想來一定是真覺得不好吃,不然怎么會剩下。
日子一天天過得很快,陸谷靛藍的新衣服做好了,衛蘭香先緊著他,把一雙新鞋也做出來了。
納鞋底的活陸谷會,跟衛蘭香一人一只鞋,兩個人做起來就快。
天氣轉涼了,太陽不再那么炎熱,飯后得了閑,他穿著新鞋新衣裳,被衛蘭香領著,上村東頭顧大娘家串門去了。
沈家離山近,在最里面,去村口就跟在村里走一圈差不多了。
“他蘭香嬸,老二家身上的這衣裳真真好看。”
阿金奶等幾個老嬤又在村口大樹底下閑聊干活,見陸谷穿上那件靛藍的衣服都夸呢。
“人也俊俏呢。”
對這樣的夸贊,陸谷十分不好意思,而衛蘭香笑得合不攏嘴,跟他們說了幾句閑話就進顧家了。
顧大娘的兒子顧勝是走街串巷的貨郎,什么雜貨都賣一點,家里針線不夠了,衛蘭香就過來買些。
進去就見顧大娘在院里曬魚干,院子飄著股魚腥味道,她笑著問“勝子娘,還有棉線沒”
“有有,前兒勝子剛給家里放了些。”顧大娘連忙說道,用腰上系著的圍裙擦了擦手,進屋取去了。
衛蘭香還買了點彩線,說回去給陸谷跟沈雁后邊做的鞋上繡幾朵花,他們鄉下不比縣城里穿金戴銀,衣服上能繡上幾朵花都算講究漂亮了。
她來買線是真,帶著陸谷在人前顯擺也是真。
顧大娘見陸谷身上新衣新鞋,自然是要夸兩句的,況且陸谷長得確實也不差,清秀也算白凈,被那靛藍的布襯得更白了。
最近陸谷在沈家吃得好睡得也好,養回來一點氣色,連眉心那道紅痕都紅艷了點,白中透紅,可不就是個俊夫郎嗎。
衛蘭香帶他在村里轉悠了一圈,這才心滿意足回去。
等他倆到家后,陸谷看著針線籃子里的彩色繡線,神色微凝,似是在想什么,但門外幾聲狗叫傳來,打斷了他思路。
上山五天的沈玄青回來了,抓了幾只野兔和山雞,這倒還好,是常見的野物,可等他拿出竹筐最底下的布袋子,陸谷就瞧見布袋里有什么條狀物在動,他心下一驚,這怎么看都像是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