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整土地是個費工夫的活兒,而且這是他們家以后掙錢的來源,心里都是火熱的,沈玄青和陸谷沒有動身上山,留在家里一起干活。
遍地雜野荒草,陸谷和衛蘭香沈雁拿著鐮刀鋤頭過來,連割帶拔,還得把根掘了,不然除不盡。
這里的野草莖韌葉老,家里兔子和雞鴨都不愛吃,不用往家里背,扔在遠點的野地里就好,太陽一曬沒幾天就干了蔫了,再加風吹雨淋,時日一久,草屑便腐朽消散,重回大地。
他們三人在這邊除雜草,一點一點弄干凈,另一邊的老屋草棚,沈玄青兄弟倆喊了沈順旺和沈玉平過來幫忙,掄著斧子大錘將四個破草棚逐一拆掉推倒。
蓋房在鄉下是大事,最近田里沒有那么忙,他們就自己動手,還能省幾天工錢。
沈順旺念著他兄弟倆沒爹可憐,自己是個長輩,過來幫忙是應該的。
一大片云從空中飄過,遮住火熱的太陽,叫人稍感涼快,能喘過一口氣,沈玄青滿頭滿臉的汗,方才熱汗淋漓,他便脫了上衣光著膀子,連脊背和胸膛都往下流汗水,一身古銅的肌肉緊實有力。
這間破草棚當年還比較講究,墻是泥筑的,四個漢子嘴里喊著鼓勁的號子,連同陸谷三人,一同使力去推泥墻。
“轟隆”一聲泥墻倒了,多年積攢的塵土飛揚彌漫,在一片黃灰里,都被嗆得直咳嗽。
“別在這里待,離遠了再歇。”沈玄青說道。
這破草棚年久失修,無論房梁木還是支撐的木頭或多或少都腐朽了,萬一塌掉可不是好受的,其他人也懂這個理,遠離了這邊,坐在之前拆下來的一根梁木上歇息。
風帶來絲絲涼爽,沈玄青仰頭咕咚咕咚喝完水,隨手擦一把嘴,方才覺得解渴痛快。
“擦擦。”陸谷從懷里掏出手帕遞給他。
赤著上身的健碩漢子笑一下,接過手帕擦臉上的汗,野澡珠的淡淡香味彌漫,聞著就知道帕子很干凈,他手一頓,覺著自己滿臉熱汗將陸谷的手帕弄臟了,神色微訕停了手。
“怎么不擦了還沒擦完呢。”陸谷疑惑。
“我找找我的,臉上又是汗又是灰的,太臟。”沈玄青說著,就伸手去夠方才旁邊的上衣,他手帕在衣服里放著。
陸谷更不解,說“臟了回去一洗不就干凈了”
見他拿了另一方手帕,想一下又說“也成,兩條夠你擦身上臉上了。”
沈玄青有心想把手帕還他,可一看已經染濕沾灰,只得作罷,聽陸谷一點都不嫌棄他,一雙星眸里全是笑意。
其他人在喝水歇息,陸谷也露出個笑,壓低聲音說“你擦一擦身上,先把坎肩穿上。”
干活干熱了,漢子常常脫衣赤膊,鄉下人是見慣了的,但這會兒在外面,露天幕地的,雖然都是自家人,可保不齊有人過來打草,要是未出閣的姑娘或雙兒碰見了,豈不是會嚇到
沈玄青笑意更甚,飛快將身上擦了擦,就撿起沒袖子的坎肩穿上,好歹能遮一遮,露出來的胳膊倒不打緊。
“大青哥,我后日來不了,得去一趟陳家溝那邊。”沈玉平歇過后說道,提起陳家溝他眼睛都是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