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番話。
水涵起初也是不肯相信的。
可隨著水淵說的越多,他的心也漸漸開始動搖,回憶這些年身邊發生的種種異常,此時方才覺得事情并沒有他想的那么簡單,尤記得三年前他的貼身太監突然死在了萬華池中,宮內調查說是失足落水,他也未曾多想,如今想來死的格外蹊蹺。
再看水溶,恐怕也是因為在極小的年紀就過繼,否則恐怕也難逃魔掌。
他頹然的靠在枕頭上,雙目正正的看著帳子頂“父皇為何要這般對我們難道我們就不是他的兒子了嗎”
水淵苦笑“這些時日我也常常在心中這般問自己,我也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為什么父皇要這樣對我們,難道只有二哥才是他的兒子嗎只是說再多都沒有用了,悲劇已然發生,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好好調理身子,既然我還能又檀兒和芮兒,未來未必不會有子嗣。”
說著他抬手輕輕揉了揉自家六弟的額頭“大夫說了,那害人的東西你用的不多,只要好好調理還是有治愈的機會,你也不必如此傷心,正如蓉大奶奶所說的,好好好養身子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四哥我這心里當真是過不去了。”說著,水涵就落下了眼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水涵是多么歡快的一個人,快人快語,誰能想到現在躺在床上,如行尸走肉一般的男子,是那個風華正茂的六皇子呢。
水淵心中唏噓不已。
“只是不知這件事大哥可知曉若換做普通人家大哥這個年紀都能做祖父了,如今卻連一個兒子都沒有,家中幾個庶女也是病歪歪的。”水涵語氣急切的說道。
此時他心中悲憤萬分,只恨不得將父皇的所作所為告知所有的兄弟,而不是為之隱瞞。
他咬牙切齒。“此時此刻,我方才能理解大哥為何要對牛青下手,二哥的母妃乃是甄家人,四王八公同氣連枝,父皇將我過繼到東安王府后,我方才知曉這四王八公之間的聯系比我想象的要緊密許多,若這些人都是支持二哥的話,大哥恐怕一點機會都沒有了,更何況二哥還有兩個嫡子,若大哥不孤注一擲的話,又怎能爭得過呢”
水涵雖然才十六歲,且性子活潑。
但他母妃死得早,下面還有一個弟弟需要護持,他比別人認為的更加成熟。
不過一瞬他就想起了大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勤王。
他猩紅著雙眼,目光凜然地看著水淵“四哥,我想去看看大哥。”
“我從未肖想過皇位,為何偏偏就不放過我呢”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呀。”水淵語氣說不出來的悵然。
他嘆了口氣“你既想去就去吧,正好也讓大夫給大哥看看,如今大哥已經被圈了,對皇位已經沒有了威脅,好歹留下子嗣。”
水涵含淚應了一聲,沉默半晌后還是忍不住的問了一句“我聽水溶說,之前蓉哥兒的腎精不固也是這位黃大夫給看的,如今已然大好,難不成這位黃大夫精通此術”
這事情水淵倒是頭一回聽說。
他有些詫異的看著水涵“蓉哥兒腎精不固”
水涵也驚訝了“你竟不知曉嗎”
水淵搖搖頭說“我是當真頭一回聽說。”
水涵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己問錯人了,他又問道“那蓉哥兒夫婦二人可曾回城呢”
“前幾日你一倒下,他們就已經回了京城。”
水淵一邊隨口回答,一邊心中掀起波瀾,如今想來,水涵似乎說的也并非沒有根據,那賈蓉與秦氏成婚兩年有余,卻一直沒有傳來孕信,聯想到水涵所說的賈蓉有疾,也就理所當然了。
“你好好養病,此事事關重大,莫要聲張,便是想要去見大哥,也再過些時日,好歹把這個年過完再說。”水淵到底還想讓宮中過個安穩年。
水涵點頭,算是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