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我曾吸收聽覺鱗甲,對觸覺鱗甲有感應嗎”岑霜落問道。
他終究只是一條剛成年的螣蛟,不了解這世間險惡,不清楚一個找尋千年,也找不到心怡鱗片的修者執念有多深。
應無愁確信,即使觸覺鱗甲與他已經分離五十年、五百年,那對鱗片的渴望也不會消失的。
只要岑霜落在海中恢復原形,觸覺鱗甲會迫不及待的飛奔而來。
但此刻岑霜落已經知道這鱗甲本就屬于應無愁,說得太透徹恐怕會破壞他在岑霜落心目中的形象。
應無愁只得順著岑霜落的話說“正是如此。只要你在無妄海中變回原身,露出那塊聽覺鱗甲,觸覺鱗甲便會出現。”
岑霜落乖乖點頭“我假扮了應先生四弟子的樣子,在海底行宮內不能變成原形,否則會被其他海妖發現,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要不我們暫時離開海底行宮,到稍遠的地方,先收回觸覺鱗甲,再回來如何”
“嗯,最好找到無生靈的地方,免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應無愁道。
最好找個沒人打擾的地方,讓他好好看看小螣蛟的原身。
兩人游出紅晶宮,路過幾個放著雕塑的房間時,岑霜落心跳加速,擔心應無愁進門看。
不管是否存在誤會,應無愁一門八人皆是因岑霜落而死,這是不爭的事實。
既然這一切被及時制止了,岑霜落便不想讓應無愁看到房間內的東西。
他會阻止這一切的發生,應無愁不會死,九州也不會因此毀滅,應無愁的弟子們至少不會因他而死,自己作死的那種不算。
想到這里,岑霜落不由自主地抱住應無愁的手臂,防止應無愁突發奇想,想看看四弟子的作品。
此刻在水中,二人靠著水行術法潛行,腿傷并不影響應無愁行動。
也就是說,岑霜落主動碰觸應無愁,還不是因為腿傷攙扶,定是有心親近,這一下子讓應無愁心花怒放。
幸好他已經在岑霜落的幫助下煉化第二塊鱗甲,先天失去的視覺和聽覺得到補充,身體較以往強健許多,不會輕易七竅流血,否則這次怕是會興奮得血管爆裂,連耳朵都要流出鮮血。
萬幸萬幸。
應無愁將另一只手覆在岑霜落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借慈愛的動作來掩飾自己的心情。
他袖子中的玉簡不斷嗡鳴,卻被應無愁殘忍壓制,仿佛被捆住手捂住嘴一般,無法說出真話。
燈塔水母和章魚在應無愁的迷惑下已經徹底混亂,早就分不出究竟誰才是真正的瑯玕了。應無愁向他們點點頭,說他們兩人有要事出門,這幾日還會回來,請各位海獸們守好海底行宮的大門,各位辛苦了。
這一番安撫下來,章魚幸福得觸手打結,燈塔水母激動地在海中轉圈圈,像五個得到糖果吃的快樂的孩子。
岑霜落記得進門時,他用瑯玕樣子得到了海獸們的服從和尊敬,卻沒有像對應無愁這般喜愛。
離開海底行宮,確定海獸們聽不到他們對話后,岑霜落才小聲道“應先生過去來過海底行宮嗎”
應無愁道“海底行宮是我沉睡時建立的,我哪里來過,如今還是第一次看到瑯玕的基業呢。他統一無妄海內的妖獸,防止人類修者隨意獵殺妖獸們的內丹,也是功德一件,做得不錯。”
第一次來,僅是只見一面,這些守門海獸便如此喜愛應無愁,岑霜落想起海獸們聽到應無愁關懷的話語后快樂的樣子,一時間仿佛夢回活尸村。
他初見應無愁時也是藏著惡意的,誰知才相處片刻,便不忍傷害他,導致計劃錯漏百出。
“應先生身上好像有種魔力,”岑霜落道,“能讓人初見便心生喜愛,守門海獸如此,我亦如此。”
“你和他們不一樣的。”應無愁拍拍岑霜落的手背。
“哪里不一樣”岑霜落聽到應無愁的話,眼中微微一亮。
應無愁嘆道“我方才給你解釋過我修煉的心法,你應該知道我可以煉化天地萬物。實不相瞞,早些年年輕氣盛的時候,我曾煉化過無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