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列斯盡可能讓自己明白過來,但還是覺得安緹納姆的說法相當抽象。
他轉而想到了安緹納姆的那個比喻∶平行宇宙。
或許就是這樣,地球是那個模板、是那張白紙。這顆小小的、普通的,卻恰巧在宇宙的無數星球之中脫穎而出,成功誕生了生命。
地球成功讓自己從0突破為1,但是從1開始,之后的道路要如何去行走、之后的發展要如何去進行,這是一個令人感到困難的問題。
地球選擇了"無神"的世界。
或許這樣"無神"也成為了地球的規則,因此任何外來的神明前往地球,都會湮滅在這樣的規則之中,就如同費希爾世界的力量,只有可能是其文明概念之內的力量。
這也就是為什么,那位莽撞前往地球的神明,最終也死在了那里。
為什么骰子能活下來西列斯思考著這個問題。
隨后他意識到,或許是因為,骰子謹慎地用"跑團"這個本就存在于地球文明的概念,隱藏了自己。它真就成了普普通通的骰子,只是決定著跑團劇本中人們的命運。
于是,骰子偷偷挑選著劇本的守密人于是,骰子偷偷將賀嘉音的靈魂帶了出來。
而在來到費希爾世界之后,這力量就回歸成為費希爾文明中的,"命運"。
在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文明之中,不同的概念、信息、知識,也對應了截然不同的力量。
從一個地球人的角度來說,從生命初初綻放在這個世界、到如今方便的互聯網時代,這是一個順理成章的過程。
但或許,在這個漫長又短暫的過程中,在每一條命運的岔路口,或許都有著一個平行宇宙,去實踐著事情的另外一種可能。
西列斯不確定費希爾世界是在什么時候與地球分開的。
或許是在最初,在安緹納姆誕生的那一刻費希爾世界有真正意義上的神明自其文明之火中誕生,而地球卻沒有。
也或許是在距離此時更近一點的地方。不管怎么說,西列斯在這一刻突然明白了,骰子之前為什么說,費希爾世界與地球的關聯,比他想象中更加密切一點。
它們是兄弟姐妹、是父母子女,是數列的第一個數字和之后無數個數字。
西列斯把身體往后靠了靠,然后捧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有些難以想象,是嗎"安緹納姆語氣柔緩地問。
"是的。"西列斯說,并不是說這個世界觀本身。當我還在地球的時候,我曾經閱讀過些幻想類的書籍,其中就有許許多多有趣的世界觀。
"所以,這個世界觀本身并不太令人驚訝。
"但是,當這件事情真的奇妙地發生在我身邊的時候,我不禁感到困惑,就好像我也成為了小說中的人物,置身在那些如夢似幻的、作者虛構的設定之中。
"這種感覺令人困擾。不過,也或許只是我的職業所限。我習慣了用這種角度來看待這個世界。"
安緹納姆有些驚訝,又十分專注地聽著,袍說∶"就好像你筆下的文字成真了。"
西列斯想了想,就點了點頭,他說∶"就好像聽見諾娜自我介紹為加蘭的時候。現在我知道她當時是混淆了自我的認知,但對于那一刻的我來說,加蘭小姐仿佛真的從小說中走出來了。
"就好像命運的力量。虛幻的力量。神明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