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八瓣玫瑰。"達雷爾擺弄著,"這成了您的標志了。"
西列斯笑了笑,他聲音低沉地說∶"希望一切順利,不要讓你們有使用這枚胸針的機會。"
埃里克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應該說,他們都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西列斯希望"他們"不要有機會使用這枚胸針。他沒將自己包括進去。
您呢"富勒夫人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問出了口。
一直以來,他們都知道,他們這位敬愛的諾埃爾教授,有著自己一直在做的事情。包括對于布魯爾達羅的死亡的調查,也一直是西列斯在主動進行著,而他們只是跟隨著西列斯的調查方向。
所以,就連達雷爾,也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對于西列斯的態度。他們當然是朋友,但是他們都尊敬西列斯,為其行動、為其信念。
但也正因為這樣,當這個時刻來臨的時候,他們也意識到,西列斯承擔著比他們更為重要的責傘
西列斯不由得沉默了片刻。在這一刻,他幾乎沒法以平常那種冷靜的態度,讓他的朋友們安心。當然,最后,他也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他幾乎溫和地說∶"別擔心。只要事情按照我的想法順利進行下去,那么我們就會成功的。"
他的朋友們憂心忡忡地望著他,但最終也只能點點頭,希望他更加注意安全。
很快,他們將話題轉為那些不太沉重的事情,比如拉米法城內最近一段時間有意思的新聞等等。
西列斯靜靜地聽著,偶爾會參與一兩句,以及吃些點心。這是他慣常的表現,其他人都沒有發現什么問題。
然而實際上,此時西列斯的意識,已經轉移到了另外一邊夏先生那邊。
今天上午,他在家與琴多進行了許多嘗試,包括但不限于無形之筆這個儀式的運用,以及,他是否有可能一心二用,同時操控兩具軀體。
前面這個實驗十分順利就進行了,后面那個實驗也還算順利。
在他可以操控人偶之后,他就有意無意鍛煉著自己一心二用甚至于三用的能力。周五的時候,他使用人偶的軀體外出,當時他也會偶爾分心到本體那邊,讓那邊做點事情。
這更像是面前同時擺放著兩個屏幕,只看他想要關注哪個、想要使用哪個。
說是"同時",但要他真的同時操控兩個軀體,比如同時讓人偶的身體和本體都說話,那又是另外一重意義上的難度了。
但是,只要一方"待機",不需要做出什么太復雜的行動或者思考,那么他就可以安心將注意力放到另外那一邊,只要偶爾觀察一下這邊就行。
此刻,他就將注意力放到了二號人偶,也就是夏先生那邊。
夏先生此時正在歷史學會一樓大廳的沙發上坐著,閉目養神。他大概已經坐了半個小時左右,像是睡著了一樣。
偶爾會有這樣的人出現在歷史學會的一樓大廳,為了歇歇腳,或者為了等待什么人。這種事情不算罕見,因此一樓的工作人員也懶得管他。
時不時就會有人啟示者,確切來說走過一樓,前往歷史學會的門后空間。偶然有人將目光投放在這個似乎沉睡著的男人身上,但是也不會有人想到,他究竟是誰。
某一刻,夏先生睜開了眼睛。
他選擇的位置就在窗邊,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可以望見窗外的林蔭道。
這一天的天氣陰陰沉沉,對許多人來說,像是風雨欲來。這個念頭不知不覺就劃過了他的大腦。
于是他微微笑了一下。他調整了一下表情,讓自己更加習慣于這種溫和的表象。盡管夏先生已經消失了十四年,但一些資歷較深的啟示者恐怕還對他殘留著一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