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言知瑾面無表情地說。
“為什么不可能呢”言聽雪托著下巴,左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兔子的背,給他分析,“你親眼見過那條蛇嗎你知道,他是什么樣的嗎”
“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言知瑾的語氣有些生硬,“人蛇有別。”
“你出生之前,我做過一個夢。”言聽雪自顧自地說,“我夢見沈成風帶著小熊小狼小狐貍捉迷藏,我在旁邊,教一條銀色的小蛇讀書。后來你出生了,果然很喜歡蛇。”
言知瑾表情略微松動,但他還是說“可是,那只是夢。”
“為什么你不能是一條銀色的小蛇呢”言聽雪問,“只要你想,你一定能。”
“因為只有我認為我是,不夠。”言知瑾說,“我也并不想成為一條銀色的蛇。我只是覺得如果我也能精通蛇類的語言,和蛇類擁有一樣的習性就好了。”
言聽雪說“或許他眼里,你也是一條蛇。”
言知瑾干脆地否認“我不是。”
“為什么這么堅定地認為你不是”言聽雪的聲音猶如春風,溫柔而有力,“就像你說的,人與蛇有那么多差異,他不可能分不清人和蛇,可他還是喜歡你。這就說明,也許你就是一條蛇起碼,他不在意你是不是蛇。”
半晌,言知瑾在低聲說“萬一我不是呢”
如果他現在自負地認為,自己就是那條銀白色的蛇,到時候卻發現,都是他自作多情,多難堪啊。
只要還有1的可能性,他不是那條蛇,他就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你問過他嗎”
言知瑾側過頭“沒有。”
“你看,他根本什么都沒說,你的一切想法都來源于自己的臆測。”言聽雪不留情面地戳破事實,“你做實驗前,也會這樣擅自敲定結果嗎”
“”言知瑾瞳孔微微緊縮。
他將頭深埋到胸前,肩膀向內縮,看起來格外單薄。
他的聲音很輕“不會。”
“是吧為什么不給他”
言知瑾倏地抬頭,以對待學術的嚴肅態度打斷他的話“你說得對,我太不嚴謹了。我不會把這種不專業的態度帶到工作里。”
言聽雪啞然失笑。他無奈地說“我不是在揪你的錯。再說了,你嘴上這么說,心里難道就不亂想了”
言知瑾抿緊嘴角,說“我會盡量。”
“你還是沒懂我的意思,”言聽雪搖頭,嘆了口氣,握住他的手,說,“我的意思是,這是你們兩個之間的事,也只是你們兩個的。你是相信自己臆想的他,還是真實接觸的他”
言知瑾雙唇抖動。
“什么都不要想,直接去和他相處,看你到底想和他維持什么樣的關系,”言聽雪鼓勵道,“聽從你最直接的感受。”
“我”言知瑾舔舔下唇,嗓音干啞地說,“我會試試。”
言聽雪眼睛彎成月牙“無論你做出什么選擇,只要不后悔就行。”
“如果我還是控制不住情緒,或許我該考慮,結束和他的關系。”言知瑾出神地看著白花花的墻壁。
言聽雪“我沒有勸你們分手的意思”
但言知瑾已經下定決心了。
他現在優柔寡斷、矯情做作、為了某個人的喜歡憂心焦慮的樣子,太狼狽了。
他不喜歡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