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壑犀利地盯著安郡王。
謝耀輝也覺出不對來,問“王爺是如何知道的”
安郡王木然轉身,看向端郡王,慢聲道“自從皇兄的兒子一個接一個地死,本王便察覺不對”
謝耀輝失聲道“王爺是說,皇上早就安排了”
他想起端郡王生一個兒子死一個,沒有一個長大成人,誰能想到真相竟是這樣
他感到不寒而栗。
安郡王費力點頭。
端郡王“呵呵”笑起來,那聲音,凄愴、嘲弄,很是瘆人,與以往荒唐形象判若兩人。
觀棋激起一層毛疙瘩。
張謹言似乎察覺她不自在,握住了她的手。他的大手很溫暖,恰好包裹住她冰涼的小手,她貪念那溫暖,又專注看眾人,就忘了抽出來。
安郡王還在說“本王害怕,暗中去找梁大人,想請她為本王做主。然而”
王壑冷冷道“然而這事被龍隱衛發現了,使得我母親處境更加艱難,再無立足之地。”
安郡王忽然激動道“不是梁大人說,此事因她而起,皇上忌憚他夫妻,害怕他們廢帝另立新君才對皇室血脈下毒手。她說,她自會給本王交代。本王先還不明白,后來她和王相死在疆場,本王才明白她是想讓昏君安心讓昏君罷手。可是昏君還是還是辜負了她的期望她本來、能制止的”如果早些廢帝的話,一切都可以制止。
眾人都聽懂了他的話。
太后更是心驚肉跳梁心銘若真想廢帝的話,該易如反掌吧可是梁心銘沒有。是看先帝和她的面子還是顧念師生情誼還是怕別人說他們夫妻想掌控朝堂,所以換一個懦弱的皇帝也許三者兼有。
王壑厲聲喝道“住口”
謝耀輝不忍道“安王爺,并非梁大人偏袒皇上,只是身為臣下,無權廢帝”
說到這,他看向觀棋。
觀棋之前就這么說的。
觀棋早忍不住了,扒開張謹言,對安郡王道“你怎么說話的怎不知好歹呢梁大人是臣子,昏君是皇帝,本來就嫌他們權傾朝野,若再廢帝,不更坐實了罪名誰會支持他們那不正好給昏君借口,說梁大人與你勾結謀反,正好將王家滅九族小世子一樣活不了”
她越說越氣,原本看安郡王挺可憐,還蠻同情他的,誰知居然說這話,她忍不住就怒了。
安郡王已無力說話,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王壑已經顧不上替母親分辨了,他眼下只有一個念頭嘉興帝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雖身陷囹圄,卻還能強勢反擊,若他應對不當,便會滿盤皆輸。
也對,這才符合常理
昏君畢竟是母親教導出來的,雖劣根深重,但能力是有的,若太無能,他也會替母親感到丟臉。可惜,昏君沒把這能力用在正道上,倒用來屠戮血親。
王壑高喝“趙朝宗”
趙朝宗應聲“在”
他穿著灰色短打衣褲,與那些雜衣軍并無不同,就是年紀小些,又生得濃眉大眼。之前眾官員心系廢帝和另立明君大事,沒人關注他,此時忽見他一躍而出,蜂腰猿臂,矯健異常,頓時就留意了;更有人蹙眉細想趙朝宗,這名兒咋這么耳熟呢誰家孩子
王壑環視一圈,從上方的太后,到下面的百官,目光幽暗,有火焰在其中跳躍。
眾人忽然極度不安。
就聽王壑喝道“你親自帶人去,把昏君和呂暢押來務必小心龍隱衛劫人”
趙朝宗大聲道“是”
一跳丈遠,沖出乾陽殿。
王壑再喝道“傳胡齊亞”
觀棋不由一愣
這可是李家的人。
玄武軍飛奔出去傳人。
王壑又指著龍禁衛大將軍唐機喝道“將他拿下”又轉向尹恒等皇親,手指急點“還有他們,通通拿下”他一翻臉,如雷霆驟降,風暴狂襲。
清明,春光明媚,你們準備去哪里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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