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是想讓我私下放了武森就不用說了,即便讓他逃,他也逃不出這附近的山林。”符力抬手指了指遠處的連綿的山脈道“這附近遠了不敢說,十里內的黎峒、苗寨,全都是聽執委會的調動,外來陌生人在這些地方活動,只要被發現就會被抓起來送到田獨的這個礦上來。就算他能從這片地方混出去,也別想離開瓊州島這附近幾個縣的大明官府,可都是跟我們這邊保持著很密切的來往。”
“在下豈敢生出這種非分的念頭”阮經貴忙不迭地否認道“武森乃司法部羈押的要犯,在下雖與他有些私交,但并無妄圖助其越獄的念頭,符警官莫要錯怪了在下”
符力看了看阮經貴,見他態度也不似偽裝出來的,便問道“那你有什么事要求我幫忙”
“在下求符警官行個方便,跟這礦上的同事打個招呼,先將武森調個輕松一點的工作。待在下回去向顏總匯報之后,再拿兵部不是,再拿軍委的文書來換武森的自由。”阮經貴趕緊將自己的想法一一說了出來。
“你是怕軍委的釋放令還沒下來,武森就先累死在礦上了”符力聽他這么一解釋,也大致明白了他的想法。
“在下不敢胡言。”阮經貴當然不會直接承認符力的說法,這礦上的囚犯都是司法部在管,那樣一來豈不是就變相得罪了司法部
“我剛才看你們倆對話,也覺得他的心思應該已經有些活動了,但你真的確信他會改變心意,對執委會效忠”符力再次向阮經貴詢問道。
“十成把握不敢說,但七八成應該是有的。”阮經貴眼見這事已經有了希望,當下也把先前那些不做擔保之類的念頭拋在了腦后,打算先幫武森爭取到輕松一點的待遇再說“這武森心思動了,若是能給在下多幾天的時間,慢慢勸說他,定能說服他投效執委會”
“好,那我就先信你一次。”符力點點頭道“我去找人,你到帳篷里等著我。”
“如此便多謝符警官了”阮經貴趕緊道謝。
這種事符力可不敢自己做主,先跑到礦上的值班室,用這里的電話與任亮取得了聯系,然后告知他這邊的情況。任亮一向都樂于給戰俘投效的機會,當初的羅升東、高橋南都是極好的實例,聽聞阮經貴已經說動了武森,只是似乎還差點火候,便讓符力跟礦上的主管打個招呼,先把武森安排到輕松一點的崗位上。
符力這邊找任亮拿主意的時候,阮經貴也沒閑著,趕緊回到了帳篷中,對武森說道“武兄,此時就你我二人,有些話我就實說了吧我也知道你心中看不起我,認為我賣國投敵,但我所作出的選擇真的只是為了保全家人,保全順化城中的百姓和軍中將士的性命海漢勢大,順化朝廷覆滅只是早晚問題,若能多保下一些人的性命,我就算被罵也無所謂了。”
武森搖搖頭道“我并不怨你降了海漢,你作出什么樣的選擇是你的事情,我不愿降,也只是我自己的決定。”
“無妨,你今日不愿,我明日再來便是。”阮經貴能夠明確感受到武森態度的松動和變化,自然就不再急于這一時了,當下他也就不再談論此事,而是將話題轉移到自己來到三亞之后的生活狀況和所見所聞。
武森自打下船之后便一直被羈押起來,每天的活動范圍也僅僅就只有礦坑和集體監舍兩處地方,聽到阮經貴講述勝利港、三亞港兩處地方的種種景象,自然而然地也產生了興趣,靜靜地聽他講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