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賢聽了之后也是微微有些吃驚“這萬家軍居然還派了這么多人手潛伏進來,先前已經安排了一部分人上船,不知徹查干凈沒有。”
孫真應道“已經派了人在船上重新查驗每個人的隨身物品,若是還有他們的同伙,應當也逃不了。”
劉賢道“如此說來,這萬家軍倒也還有點門道,先前我率部隊沖陣時,發現他們居然還會排出步馬協同的陣型,騎兵也知道搶時機出擊,只是作戰水平太低,徒有其型而已。但我記得過去海漢軍在外作戰的戰例,似乎還沒遇到過具備這種能力的土匪武裝。”
“過去遇到的大多是海盜嘛,自然沒有什么騎兵戰術可言,這山東可是響馬四起之地,路數跟南方海盜不一樣的。”孫真為劉賢的疑問做出了解答“不過這幫人惹到我們頭上,這就是自討苦吃了,我想他們的頭目一定也在苦惱,究竟是該吃了這個悶虧避開我們,還是硬著頭皮跟我們繼續斗下去。”
“軍師,這這該如何是好”萬蒙此時腦子都是懵的,完全不知該怎么應對當下這種超乎預料的局面。輸得這么快這么徹底,這個結果給他帶來的打擊簡直算得上是近年之最,如果不是有蒲學光和一幫手下在旁,他連逃跑的心都有了。
蒲學光的狀況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他從未想過萬家軍在這個素昧平生的對手面前會如此不堪一擊。他們觀戰的視野沒有城樓上那么好,所以雙方交戰的過程看得并不真切,只看到火銃一通亂射,己方的步騎兩個兵種就幾乎同時崩潰了。先前向萬蒙提出的種種謀劃,結果在對手強橫的武力面前都變成了笑話,什么步馬結合,什么前后夾攻,連水花都沒濺起半點就崩盤了。
不過蒲學光雖然不知道己方是怎么輸的,但他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可不能表現出來慌亂的情緒,否則萬蒙肯定會認為他是因為謀劃失敗而感到心虛。當下蒲學光便強裝鎮定道“大當家莫要慌張,以在下之見,那海漢人只怕是用了什么邪術”
“邪邪術軍師可有應對之策”萬蒙一聽更是驚疑不定,他剛才只遠遠看到戰場上火光煙塵四起,對于那究竟是火銃射擊還是別的什么狀況,卻沒有一個確切的判斷。他本身也沒什么文化,對于自己認知中無法得到合理解釋的狀況,更愿意相信那是來自某種超自然的力量。
蒲學光道“在下還沒弄清他們這邪術的來頭,一時也想不出破解之法。不過這種邪門歪道必有漏洞,待我們花些時間慢慢盤查,終歸能找到其弱點。只是在此之前,不宜與其硬拼,以免再有無謂的折損。”
“是是是,軍師說得有理,俺也覺得不宜硬拼,還是先觀察觀察形勢為好。”萬蒙雖然剛才沒有上陣搏殺,但著實被這場狀況不明結局一邊倒的戰斗給震住了,而且他帶到福山縣城的人馬剛才就已經折損了大半,要是還領著剩下的人出去拼殺,那可不是血性,而是犯蠢了。就算要有所動作,那也得等到下批增援趕到再說。
蒲學光在叛軍陣營中待過一段時間,也見過火銃作戰的威力,他其實基本能夠篤定對手用的是火銃,但剛才交戰時戰場上火光閃現不斷,這馬背上的連續射擊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以他的見識卻是想不明白,只能暫時將其歸結為“邪術”了。也難怪對方幾十騎人馬就敢跑到福山縣城外大肆活動,有這樣的戰斗手段,那的確是可以有恃無恐,任何地方都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