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堅壁被剛才屠烈全力一撞,在地上趴了半天,吃了一嘴的土。一側的肋骨全都斷了,半邊胸腔和變形的盔甲一起塌陷進去,但是他竟然搖搖晃晃地從地上撐著熄滅的火把站起來。
在對上屠烈的獸形的時候,羅堅壁的眼中也閃過了恐懼,那是弱小的生物在強大的生物面前本能的畏懼。
但是他頑強地沒有后退,站直了之后指著已經從地上坐起來的陸珠說。
“你們看到了嗎”羅堅壁說“被怪物咬了,她也沒事,她才是個怪物”
他說得義憤填膺,他吼道“她是故意的,我看到了她在笑,她在以我們的恐懼絕望為食”
所有人都看著羅堅壁,或者說看著朝著他走過去的獸形屠烈。
羅堅壁噗地噴出了一口血,郁山迅速朝著這邊跑來“老師”
然而他只來得及看到屠烈朝著羅堅壁伸出一雙獸爪。
羅堅壁甚至連叫都沒有叫出一聲,就被屠烈直接雙爪一拍。
“嘭”的一聲輕響,有些像是熟透的西瓜炸裂,又像只是火堆輕呲。
郁山跑到屠烈身后,看到羅堅壁跪在了地上,等到屠烈轉過身朝著陸珠走的時候,郁山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凄厲“老師”
羅堅壁的腦袋被拍成了一灘爛泥,郁山膝行上前,卻根本不知道從哪開始抱。
羅堅壁的肢體在倒下之后,還本能地抽搐了兩下,郁山只感覺胸腔之中一陣翻滾,嘔的一聲,吐在了地上。
他看向朝著陸珠走的屠烈,他用拍碎了羅堅壁腦袋的獸爪,托起陸珠。
陸珠一直看著他,直到屠烈碩大的身形跪在陸珠的面前,陸珠才跌跌撞撞地向前湊了幾步,張開雙臂抱住了屠烈。
屠烈對她展示出了自己最柔軟的肚腹軟毛,陸珠直接埋入其中,抱住了屠烈閉上了眼睛,任由身體綿軟地滑倒在一片柔軟之中。
這一刻仿佛一切都離她遠去,陸珠明明沒有見過屠烈的獸形,卻對這個柔軟滾燙,氣喘不止的懷抱,無比熟悉。
周圍倒地的衛兵尸體和怪物還燒著的尸體橫七豎八,火圈已經漸漸地暗下去,抓著火油罐子的陸竹靈,瞪著屠烈的獸形,眼珠子快要從眼眶中飛出來了。
除了什么也不懂還在哭叫的孩子,所有人都在畏懼著屠烈的獸形。
同時也在畏懼著被怪物咬完之后,根本沒有任何改變的陸珠。
他們雖然不相信羅堅壁說的話,卻也畏懼著,一時之間沒有人敢上前,包括信誓旦旦要保護陸珠的步梟。
這一場戰斗結束了,但所有人都還保持著高度戒備的狀態,他們都害怕女巫和女巫的獸人會發狂。
有人因為屠烈的獸形而戒備不敢上前,但羅堅壁帶著的衛兵,其中有幾個是他一直帶在身邊的。現在看到羅堅壁慘死,都和郁山跪在羅堅壁的身邊,雙眼赤紅滿心怨恨。
其中有一個人突然間抓起羅堅壁的長劍,嘶吼一聲朝著屠烈的身后提著劍砍過來。
屠烈一只獸爪輕輕環抱過陸珠,連頭也沒回,在那個提劍砍過來的人即將砍在他身后的時候,回手一爪
那人被拍得凌空飛起,不巧的是他正滾在了燃燒中的怪物身上,火舌瞬間便舔遍了他的全身,他顧不得為羅堅壁復仇,尖叫的在地上翻滾著滅火。
郁山和另外一個羅堅壁的忠實守衛,也都起身走向屠烈的方向。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看著一切的木愫伊上前,擋在了郁山和那個侍衛的面前。
“是羅堅壁先企圖殺人的,”
木愫伊說“我們都是女巫救下的,可他卻趁著大家都在戰斗的時候,踢滅了火圈,驅趕怪物殺女巫,落到這種下場是他咎由自取。”
郁山的雙眼通紅,看向了陸珠的方向。他曾經宣誓要效忠陸珠,可現在陸珠的獸人殺了他最敬重的老師。
郁山身后站著的羅堅壁的親衛,歇斯底里地咆哮“明明是女巫害人她被怪物咬了她為什么會沒事誰知道這些怪物是不是她召喚出來的”
“你們沒有聽到嗎她才是怪物她以我們的痛苦和絕望為食”
木愫伊橫劍擋在擁抱著彼此的陸珠和屠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