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拉溫柔地揉了揉她地腦袋,把一根棕色呆毛壓平,親切地說“你再忍忍,很快就出來了。”
按照規定來講,像蘿拉這樣的嫌疑犯,是被禁止和外人如此近距離接觸的。
安吉拉手上有首相親自寫的證明,允許她可以過來探望蘿拉。
蘿拉臉貼在安吉拉的脖頸上,聞著她身上溫暖的味道。
對大部分孩子來講,溫柔的安吉拉就像她們的母親。
蘿拉也不例外。
安吉拉給蘿拉帶了一些可以用來磨牙齒的牛肉糖,這些東西都經過獄警的檢查、試吃,確定安全無害。
她和蘿拉的聊天和接觸也是在監控下,內容大致是安慰蘿拉不要害怕,很快就可以出去。
臨走前,安吉拉還幫蘿拉將她的頭發梳了梳,插上一朵新鮮的、剛摘下來的薔薇花。
蘿拉貼貼她的臉頰。
“再見,”她咽下牛肉粒,“老師。”
凱撒在蘿拉晚飯時候才過來,一眼看到正在用小勺子喝白豆蔬菜濃湯的蘿拉,她的晚餐上還有杏仁餅干和蔬菜沙拉。
凱撒看了眼不遠處桌子上擺的那袋牛肉糖其實就是將腌制好的熟牛肉干壓縮、切割成小小的正方形,包裹在糖紙中。
外表看起來像糖,其實是牛肉干。
安吉拉經常用這種糖果來獎勵那些聽話的孩子,不過她對蘿拉這個笨蛋學生很偏愛,即使蘿拉經常犯錯,她私下里也會偷偷分給蘿拉。
只有愚蠢的老師,才會教出同樣愚蠢的學生。
蘿拉將勺子放到最愛的白豆蔬菜濃湯中,也不喝湯了,警惕地看著凱撒“你不要搶我的糖,那是老師給我的。”
凱撒捏了一粒牛肉糖,垂眼看蘿拉“聽說這些是安吉拉自己做的。”
他直接稱呼了安吉拉的名字,沒有加任何敬稱。
蘿拉一聲不吭,她低著頭,刷刷刷,將剩下的牛肉糖都掃進小袋子里,寶貝地收好。
“安吉拉在首相官邸住了也有十五年,十五年,那時候的首相剛剛上任,”凱撒說,“還不熟悉首相官邸的一切,更不知道安吉拉這個人的存在。”
蘿拉剝開一粒牛肉糖,塞到嘴巴里。
她的牙齒很痛。
頭發上的薔薇花像是灌了鐵,拉著她的頭發往下,墜墜地痛。
安吉拉手指上的溫柔味道快要消散了。
“首相第一次見安吉拉,是她為那些饑餓的孩子求情,她寫信給首相,希望他能夠為可憐的孩子們增加一頓餐食,”凱撒說,“安吉拉的純真溫柔打動了首相,兩人因此產生深厚友誼。”
蘿拉握住臉頰,她的嘴巴今天很累了,咬肌發酸,不想開口說話,也不是很想繼續聽凱撒說下去。
可是沒有辦法,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囚徒。
“我明白你的顧慮,”凱撒低頭,他看著蘿拉,“那天晚上,你還隱瞞了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蘿拉說“什么都沒有。”
凱撒沉默了。
他捏著那粒牛肉糖,放到蘿拉面前。
蘿拉轉過臉,不想看,但凱撒另一只手生生地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清楚。
“好好看看,”凱撒聲音沉沉,“你再不出口,沒人能幫得了你。”
“別被這么一粒牛肉糖給收買,”凱撒看著拼命掙扎的蘿拉,她就像被人捏住嘴巴的蜂鳥,無論如何都擺脫不動,“她不是阿斯蒂族人,又有首相的寵愛,至少能保住性命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