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短短一周內經歷生死、輾轉多個地方的女孩,她卷著自己的床就過來了。
所有的東西只有那個小小的、不太干凈的包裹。
蘿拉縮成一團睡著了。
凱撒沒有立刻上車。
司機說“先生,需要我再”
凱撒抬手,示意他保持沉默。
凱撒脫下外套,他動作并不重,幾乎沒有發出聲音。但在他坐下的瞬間,這個美麗蠢貨驚慌失措地睜開眼睛,差點跳起來。
“上將。”
她的聲音終于不再失落,又恢復了小麻雀般的嘰嘰喳喳。
凱撒應了一聲。
車內的燈沒有開,他的頭發如同干凈的銀。
蘿拉老老實實地坐好,她裹緊毛毯,將自己的小包裹老老實實地抱在懷抱中。
她洗干凈的臉上沒有驚慌,也沒有逃出生天的喜悅,與其說迷茫,更不如說是一種麻木。
一種被經手多次、在多個地方顛沛流離的麻木。
凱撒摘下手套。
他問“你想吃什么”
蘿拉先是搖了搖頭。
過了一陣,她又小聲說“能給我一些干面包嗎”
凱撒不知道她在布什家的短短兩天經歷了什么。
兩天前那個活潑快樂的小豬崽不見了,不再揪著他的衣服吵吵嚷嚷地要烤乳豬,而是這樣卑微又謹慎地問,能不能給她一些干面包。
凱撒感到一些不舒服。
他告訴司機“先去ristorantebeofo。”
這是一家會員制的高檔餐廳,只接待注冊會員,一般情況下,需要提前三天預定。
凱撒讓亞瑟打電話過去,輕而易舉地訂到單獨的房間。
蘿拉沒有聽前排亞瑟的聲音,她趴在玻璃窗上,專注而好奇地看著窗外的景色。
她被關在首相官邸中十幾年,強行與外界隔離,時間實在是太久太久了。
沒有電子設備,沒有接觸外界,她對官邸之外的世界和社會一無所知,就像一張單純的白紙。
夜幕之中,尖頂教堂威嚴聳立,拱扶垛好像空中橋梁。
蘿拉專注地看著,扭臉問凱撒“那是什么”
凱撒說“教堂。”
“教堂是做什么的”
“宗教活動的主要建筑物,信徒的聚集地。”
“喔,”蘿拉乖乖巧巧地應了一聲,隔了兩秒,又問,“信徒是什么宗教又是什么”
凱撒慢慢地說“對你來說,這些不重要。”
蘿拉好奇“那什么重要”
“再多問,”凱撒言簡意賅,“你連一片干面包都得不到。”
蘿拉聽懂了這句話,她老老實實地坐回去。
臉仍舊貼在玻璃上,外面飄著小雨,她的手掌心壓在上面,觸不到雨滴,只渴望地看著外面。
她就像一只想要飛出牢籠的雛鳥。
在進入餐廳之前,凱撒讓亞瑟帶著蘿拉去熟悉的店鋪買了新衣服和帽子。
蘿拉興奮極了,她主動挑選了一件帝政風格的長裙,淡淡的紫色,長度一直到腳面上,只露出銀色鞋子的頂端。
“我從來沒有穿過這么漂亮的裙子,好軟好舒服,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真絲嗎”蘿拉摸著胸口處的珍珠,眼睛亮晶晶,“這個塑料珠子好美好漂亮,我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