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孩子們都在,歐陽大人便未多說。
當晚,丁相留歐陽家人在府中用膳。
兩家人都家風不錯,晚宴也頗為和樂。
歐陽太太頗是喜歡丁瓔,尤其她家中兒子多,二子已有舉人功名,且尚未婚娶。晚上與丈夫談及婚姻之事時,歐陽大人何,“恩師的孫女,自然不差。只是阿瓔如今在宮中給公主做伴讀,她的親事怕是不易。”
歐陽太太也只是見到好女孩兒提一嘴。
第二日,丁相課后說及歐陽家孩子想進官學讀書的事。不出意料被榮烺拒絕了,榮烺說,“要是阿歡,我當他弟弟一樣,他是可以直接考試的。歐陽祭酒家的公子不成。”
丁相聽這話都笑了,“殿下這是只肯給老臣走門路啊。”
“當然了。丁師傅你又不是旁人,你既是我的師傅,又曾與朝廷有大功。”榮烺私也私的很分明,她搖頭道,“歐陽祭酒身為國子監掌舵人,怎么能讓官學為他家子弟破例他別去給國子監破例才好。”
“歐陽祭酒并非這樣的人。”丁相倒是提醒榮烺,“殿下莫因鐘愛唐祭酒,便對歐陽祭酒挑剔才好。”
“我這人向來對事不對人。歐陽祭酒初見頗有些書生的狂狷氣,我觀他為人,并非如此。”
丁相哈哈一笑,“即便是圣人,有了子女便有凡心。狂狷書生難道不是人殿下求全責備了。”
“我才不信歐陽祭酒是狂狷書生。”榮烺道,“我喜歡丁師傅、齊師傅這樣的人,就是史師傅成天刻板的跟廟里的經書似的,也有令人敬佩之處。”
丁相其實待歐陽祭酒也只是較尋常師生略近些罷了,丁相最親近的學生是齊尚書。故而,聽榮烺議論大臣,丁相也早習慣了。
顏姑娘道,“殿下你別這么大聲說史師傅,叫史師傅聽到,又得說殿下偏心。”
“我當他面也是這么說。”榮烺一向都是十分正直坦率的。
丁瓔雖也時常聽榮烺點評大臣,她來的日子淺,至今不大習慣。那些朝中一等一的高官,她在外都要恭恭敬敬的稱一聲叔伯,公主殿下興致起來,隨口便能做評論。就好似,他們在公主的眼里都只是尋常普通人而矣。
連丁相親自開口都求不來情面,那么,除非請得陛下金口,不然這門路是斷然走不通的。
歐陽家顯然不是鄭家,他家還沒這么大的面子。
倒是顏姑娘與陳紹陳公子的定親禮到了。
顏相做事俐落爽快,取了陳公子的生辰八字請高僧一合,在三個吉日里擇了最近的,四月二十八做吉日。
榮烺已經將顏姑娘的定親禮準備好了,因顏姑娘年少,她家中也沒什么事,顏姑娘定親后還會繼續留在榮烺身邊做伴讀。
先是四月中接連傳來遼北剿匪不利的折子,榮晟帝召來眾臣商議應對之法,還有給遼北的補給糧草,都需籌備。
齊尚書提議鄭鎮北奪情,回遼北主持剿匪之事。戶部趙尚書卻不同意,言說匪患不過小事,守孝卻關乎德行,焉能因小事陷大臣于不孝之地。
齊尚書專司禮部,孝不孝的還能由趙尚書說了算,當時倆人便在御前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