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太后拍拍他的肩,“去看看你父皇吧。你母妃今日身子不適,你去請個安就出來。過來給我念奏章。”
“是。”聽說母親不適,榮綿起身便去了。
榮烺看阿兄背影匆忙的離開,立刻意識到,祖母這樣說,可見阿兄也不知道外祖父過逝之事。
榮綿急著去看望母親,路上便走的急的些。近侍緊隨他身畔,榮綿問,“父皇在明安殿么”
“是。殿下別急。貴妃娘娘玉體微恙,肯定早宣太醫看過了。宮里什么好藥都有,趙嬤嬤又是再仔細不過的。”
“我總要見到母妃才能放心。”
榮綿記掛母親,雖則覺著父親神色中有些說不出的晦暗,也只以為父親是擔心母親。他懂事的說,“父皇放心,母妃不會有大礙的。兒子這就去給母妃請安,侍奉湯藥。”
榮晟帝神思不屬,只說一句,“好好跟你母妃說說話,跟你母妃說”
榮晟帝的話忽然頓住,榮綿等一會兒,見父親神色愣怔,便問道,“父皇,要跟母妃說什么”
抬到半空的胳膊無力垂下去,榮晟帝聲音愈發輕了幾分,“說,讓她好好將養。”指尖向外一抬,打發兒子去了。
以往,榮綿哪次來麟趾宮,宮里都是歡笑熱鬧非常。今次卻似乎格外冷清,悄不聲的,院里都沒幾個人。
榮綿直直往正殿去,宮人都來不及打簾子,榮綿一揮紗簾,人已是進去了。
徐貴妃一身素淡衣裳倚在榻上,頭上首飾全無,一把黑亮烏絲委在胸前,臉龐蒼白,眼睛猶帶紅腫。
宮人通傳一聲,“娘娘,大殿下來了。”
榮綿人已快步進來,一見母親這般憔悴形容,嘴里急問,“母妃您怎么了”人已奔上前,站在徐貴妃跟前,仔細盯著徐貴妃看,榮綿問,“母妃你哭了嗎誰惹你不高興了”
徐貴妃的眼圈陡然一紅,強忍著淚水,“我沒事,誰敢惹我不高興。綿兒,你這是從你父皇那兒來。都學了哪些功課,今天是衛師傅講學吧。”
李嬤嬤搬來一個繡凳放在榻旁,輕聲說,“殿下坐著陪娘娘說會兒話。”
“我都挺好的,衛師傅也教的好。父皇說讓我好好寬母妃的心,讓您好生將養。”榮綿說著坐下,對李嬤嬤微微頜首,同母親說,“母妃您為什么哭呢”
“你”徐貴妃眸中漸漸溢滿淚水,嘴角不停顫抖,她想強忍回去,卻是最終沒忍住,淚水決堤般涌出,徐貴妃一聲悲啼,手中錦帕捂住淚水,哭了起來。
“母妃,母妃”榮綿拉著母親的袖子急急叫了兩聲,無助的望向李嬤嬤,李嬤嬤的眼眶也濕潤了,強忍悲痛告訴榮綿,“殿下,您的外祖父,徐國公大人,昨日過逝了。”
榮綿震驚極了。
可他縱年紀小,也知道生死無常的道理。而且,在他年少的認知里,外祖父的年紀的確可以稱之為老人了。
生病過逝,也是沒法子的事吧。
榮綿問,“外祖父生的什么病先前我也聽表兄說過,外祖父似是有些不舒坦,怎么突然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