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這么聰明,就好了。”榮烺也覺著母親笨笨的,指使她來問,那跟自己問有什么不一樣啊。
鄭太后看榮烺長吁短嘆的,好笑,“這也不值當發愁。”
“我就愁我母妃這偏著娘家的樣兒。”榮烺拿塊蜜糖糕咬一口,“這可愁什么,朝廷也沒旨意說不許徐家人謀差使,只是沒賞差使罷了。自己尋路子找個差使便罷了,這還用問么。”
鄭太后小有驚訝,“你怎么想到的”
“明擺著的呀。外祖父去的不大光彩,去歲連奠儀都沒賜,今年怎么可能額外賞差使。朝廷不賞可也沒罰,那就自己去謀唄。好賴的,先弄個差使干著唄。”
榮烺邊說邊吃蜜糖糕,覺著這樣簡單的道理,怎么還不懂呢。
鄭太后道,“你直接跟你母妃說就是了,何必來問我”
“我要不問就這樣說,豈不是假借祖母的名義,那多不好。”榮烺覺著外祖家有點丟人,不過,她是皇室公主,她的身份也不來自外祖家,也就不在意了。
鄭太后道,“你就這樣跟徐妃說就行了。”
待再去麟趾宮請安,榮烺把這事跟母親說了,母親果然十分歡喜,雙手合什念聲佛,“不敢奢求你父皇賞賜官職,只要容他們自己謀官,也就是了。”
榮綿奇異,問榮烺,“你什么時候跟皇祖母問的,我怎么不知道”
“哥你功課忙,還不是母妃,跟我叨叨有一千八百回。”
徐妃笑,“哪兒有那么多遭,也就十來遭。”
“反正我聽的耳朵都長繭了。”榮烺說著還揉揉耳朵。
徐妃拿點心給她吃,“嘗嘗這奶糕,特意給你做的。”又拿塊糕給兒子,“這糕是給你做的,既不甜也沒奶腥味兒。”
“還有這種糕”榮烺好奇,湊過去,“哥,給我嘗一口。”
“還有哪,別搶你哥的。”徐妃另給她拿,榮綿已經遞到妹妹嘴邊,榮烺咬一口,面色古怪的咽下去,“這怎么跟啥都不放的餑餑似的。”
榮綿咬一口,還真是。
榮烺笑不可支,“這誰做的,可真有才。不放糖不放奶,這不就是素餑餑么,哪兒是點心啊。”
榮綿也不禁笑起來。
徐妃自己嘗一口,還真是。她撐不住也笑了,與榮烺道,“偏你促狹。”又說,“等你下回出宮提前跟我說一聲,我有些物件,你帶給你外祖母,再替我看看她老人家好不好。”
榮烺堅決不幫這忙,“您見好就收吧。要不我擺出大儀仗駕臨徐府看看外祖母,到時就好看了,謀啥差使叫你黃啥差使。”
“呸呸少說這晦氣話。”徐妃一想,還是謀差使要緊,遂聽了榮烺的話,說,“那就以后再說。”
“祖母說了,讓您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問她,不讓我幫您傳話。”
“我不是發怵么。我又不似你,得太后喜歡。”徐妃倒也有自知知明。
榮烺天生愛照顧人,給她娘出主意,“您這不挺會照顧人,平時做些點心煲些湯水送過去,祖母瞧著也高興啊。”
“太后從來不吃別的膳房的東西。”
“那就做些針線,抄些經文。”
徐妃想了想,縱兒女都是她的,且她必是個有后福的,可此際還是得與萬壽宮交好。她道,“你這話也有道理。我明兒就抄經。”
“心得誠。心誠則靈。”
“我能不誠么。”徐妃現在想想,也覺著自己當初被家中變故打擊的失了分寸,得罪了萬壽宮。不然何至小小的事都要讓閨女代為問詢呢。
倘她依舊與萬壽宮有姨甥之情,如今也不至尷尬。
榮綿溫和的坐在一畔,聽母親和妹妹說話,倆人都是嘴皮子俐落的那一路,說起話來抑揚頓挫,又快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