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11點的時候,濱海路體育館里又來了一大批的避難者。
相比下午陸陸續續過來體育館的市民,這一波人的神色看起來驚慌失措,他們有些人甚至連一個包都沒有背就一身雨水和驚恐地來了。
因為這些人當中有一些住到了茍富貴前面第一排的單身帳篷里,聽力有所加成的茍富貴就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和遭遇。
這是一群以為他們的別墅很結實,結果被吹翻了家的富豪小區里的人。
聽著在他斜前方122號帳篷里的青年惡狠狠的痛罵別墅建筑商的話,茍富貴先是沒忍住笑了一聲,然后又在心中嘆息。當災難到來的時候,它才不會看你的身份和年齡,所過之處得到的待遇和時間一樣公平。
然后茍富貴就在體育館里時刻不停歇的小聲對話和館外讓人難以忽略的暴雨狂風聲中睡著了。比起下午那囫圇的一覺,這天晚上他睡的還算好。
只是連夢中都是大海和風浪的背景。
當第二天他醒來的時候,體育館大門前的掛鐘顯示六點整。但從前面正對著的入口玻璃門向外看去,漆黑的天色實在難以讓人相信已經是清晨。
大雨果然又下了一夜。
茍富貴想了想,輕輕地拉開帳篷的門走到了體育館的玻璃大門前。透過玻璃他看到了體育館前方的臺階和街道,就直接皺起了眉。
他昨天上午來到體育館的時候,街道上的積水只到他腳踝而已。但現在整條街道已經完全被淹,道路兩旁的綠化灌木已經被淹了大半。
路邊停放的小轎車已經只能看見頂端那一層,就連體型大一點的越野車也只能看到一半的車窗了。
甚至體育館前面的那幾十層臺階也被淹掉了三四層的樣子。從這里一眼看去,乍然間竟有一種河澤之國的感覺。
茍富貴在門邊站了許久,直到有個聲音在耳邊響起“車是開不了了,要出去只能坐船了嘖。”
茍富貴頓時覺得右側的耳朵和頭皮一起發麻,不知是被熱氣噴得還是嚇得。他抬頭果然看到了謝天狼那張欠揍的臉,撇了撇嘴“那也得有船才行。”
這里茍富貴突然頓了一下,搞不好這里還真的有船海濱之城的體育館里,單人多人皮劃艇、沖浪板、甚至橡膠船應該是有的吧。就不知道有沒有小型帆船。
謝天狼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嘴角勾起“在這個地方,找一找總能找到的。”
茍富貴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要離開,卻被謝天狼伸手攔了一下。
他那雙漂亮的鳳眼瞬間抬起顯露出幾分鋒銳的神色,謝天狼卻輕輕笑了笑,他甚至微微彎腰側頭、一時間仿佛紳士般的優雅禮貌“我是謝天狼。”
“潘安謝玉的謝,諸天星辰最亮的天狼。”
“我覺得我們十分有緣,認識一下”
茍富貴看著對面的男人不急不緩地伸出手掌翻到他的面前,眉梢漸漸揚起,最后他哼笑了一聲“倒也不必這么鄭重。”
“茍富貴。”
謝天狼“什么”
富貴美人伸出手梳了梳他沒扎起來的長發,咧嘴一笑“茍一茍天長地久的茍,搏一搏榮華富貴的貴。”
然后茍富貴伸手拍了拍表情微妙的謝天狼的肩膀,說了最后一句“兄弟,茍富貴,無相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