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馮希丙,你以為他們是什么人,搞慈善的能,縱火燒房的,會好好對待你的家人,把他們當烈士遺孤你搞清楚,從你答應他們參與犯罪的那天起,不止你成了傀儡,你刀尖舔血,拼死拼活要保住的家人,也都成了傀儡。”
馮希丙渾身發抖,扯著嗓門兒喊起來“可是你們是警察,你們有權保護普通市民我弟弟是無辜的,我家人都是無辜的,事情是我一個人做的,不管他們的事,你叫人保護他們啊”
“你要是配合,你弟弟大概能安安穩穩待在醫院。你要是不配合,我們做警察的能力有限,不是保鏢,在沒有證據證明你弟弟有安全隱患的情況下,也沒有義務24小時貼身保護。大不了市民失蹤了,接到報案再出警”
“你是警察你是警察啊”
床上的人嘶吼起來,又開始奮力掙扎,猶如困獸之斗。
“我是警察又如何”林長野眼里閃過冷冽的光,毫不留情朝馮希丙的心窩子捅,“我保護市民,市民卻要拿刀砍我,我為什么還要為這種人拼死拼活”
林長野退出房間,回到走廊上時,腳下一晃,最后是扶住墻才穩住了。
李昌遠嚇一跳,趕緊伸手去扶“林隊”
“沒事,我歇一下。”
林長野閉了閉眼,重新睜開,把檔案往李昌遠懷里一塞,“時間緊迫,務必要在24小時內要從他嘴里撬出話來。一直拖下去,馮希強那邊平安無事,他必然會想通關節,知道我在詐他。”
李昌遠一愣“你是在詐他”
“不全是。”林長野臉色凝重,“平城那邊,是要派人盯著馮希強了。”
“還有,馮希丙這邊,查他的出行記錄,車票,48小時內的手機通話記錄,他在平城的住所和工作的酒吧附近所有公用電話亭監控錄像,我也會叫人去查,務必查清他的人際關系網。”
林長野又囑咐了一大堆,最后拿出手機,才記起沒電了。
李昌遠趕緊遞來自己的“先用我的吧。”
林長野說“不用,我回去拿宣”
說到一半,想起宣月在補覺,又接過了李昌遠的手機,“先用你的。”
他撥通老張的電話,又是不歇氣地下達任務。
老張在那頭嚎“隊長,隊長你沒事吧我們聽張局說你中彈了,差點沒給我們嚇得魂飛魄散”
“我沒事,時間緊迫,先聽我講。”
那頭傳來袁立的聲音,急吼吼的,“問他宣姐,宣姐也受傷了現在情況怎么樣”
林長野頓了頓,深呼吸,面無表情說“讓你那邊的人都閉嘴。”
老張大概給了袁立一下,袁立嗷了一聲,不吱聲了。
“您說,您請講。”
林長野開始下達命令。
走廊上的時間仿佛靜止了,日光從窗口透進來,逶迤一地。若不是肩膀上傳來鈍鈍的痛感,其實林長野很想走進那片日光里,稍微閉上眼睛歇一歇,曬曬太陽。
他慢慢朝樓下宣月在的病房走去,聲音放得越來越輕。
李昌遠則進馮希丙的病房去問話了。
到了樓下一層,林長野遠遠停在走廊這頭,怕靠近了病房會吵醒宣月。
他掛了電話,坐在藍色的長椅上,緩口氣。
沒幾秒鐘,又有人匆匆忙忙跑來,邊跑邊叫“林隊,我們隊長讓我來告訴你,交管局那邊”
“噓”林長野眉頭倏地一擰,在嘴邊比手勢。
年輕的警察沒反應過來,一頭霧水,大著嗓門兒又問了句“您說什么怎么了這是”
“讓你小點聲。”林長野扶著椅背站起來,幾乎是從嘴縫里擠出這五個字,冷冰冰的,臉色陰沉得可以擰出水來。
小青年嚇一跳,瞬間收聲,手僵在半空,幾乎想敬個禮。
李昌遠也不是沒對下屬發過火,但原來人與人之間差別有這么大,這位發起火來,那張臉簡直是閻羅王。
結果宣月還是被吵醒了,本來睡得就不甚安穩,外面一吵,她就爬起來開門。
冷不丁一只睡得亂蓬蓬的腦袋探出門來,看見林長野冷冰冰,甚至是兇神惡煞盯著一個年輕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