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一秒,又都會忍不住再看對方一眼。
林長野把她送到醫院門口,“我去滄縣刑警大隊了。”
“審訊阿皓”
“是崔明皓。”
林長野的不悅眼神很明顯表達著一個意思還沒開始臥底行動,暫且不必叫那么親熱。
宣月沒忍住笑起來,“好好好,是崔明皓。”
他們一個揮手說著“那我上樓了,你路上騎慢點”,一個說著“我走了,你自己小心”,結果又在原地靜止了足足一分鐘。
“你先上樓。”
“你先走。”
“你先。”
“你先。”
最后大概是林長野受不了自己竟然變成這樣磨磨唧唧的樣子,無聲嘆口氣,對她說“真走了。”
他滿臉都寫著對自己的厭棄,將頭盔前面的擋風玻璃往下一罩,啪的一聲,遮住了一臉無奈,在引擎的轟鳴聲里轉身離去。
宣月一直看著他消失在街角,才拎著早餐轉身走進住院大樓。
滄縣刑警大隊就在老城區,低矮的樓房被電線劃分成四四方方的格子,四處可見城市牛皮癬的痕跡。
電線桿上歪歪斜斜貼了一層又一層廣告,撕了又貼,撕了又貼。
“下水道堵塞,請撥電話xxxxxxxx。”
“專業開鎖,電話xxxxxxxxx。”
“還在擔心男人的雄風不振嗎祖傳醫術,專治不育,地址”
在路燈還亮著昏黃的光線,天邊翻起魚肚白時,林長野踏入警局。
大隊長鐘宇從審訊室里出來,一臉失望地搖搖頭,說“什么都沒問出來。”
林長野點頭“辛苦了,你先歇一下,我親自來。”
審訊室的鐵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他身姿筆直踏入室內,與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側過臉來的阿皓看了個對眼。
空氣似乎短暫地凝滯了下。
阿皓笑笑,說“林sir,別來無恙啊。”
鐵門在身后合攏,林長野走到桌子的另一側,居高臨下盯著阿皓。
“你認識我”
阿皓扯扯嘴角,“去年你不是帶隊來我們酒吧蹲點了一個多月哪有不認識的。”
果然,他一早就知道警察在蹲點。
林長野并不意外,開酒吧的多多少少有點外快,不義之財是他們的生財之道,可那蹲點的一個多月里,崔明皓的酒吧干干凈凈,連個小姐都不曾出沒。
他只是在想,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到底是誰在警局里當這群人的內應。
林長野淡淡地盯著阿皓,說“既然早知道我們在蹲點,怎么不直截了當告訴我們知道你有警惕心,我們就撤了,不浪費這個時間,你也好早點開門做你的大生意。”
阿皓聳聳肩,“林警官說的是什么大生意,這我就聽不懂了。我一向遵紀守法,做的是正經生意。你們警察要蹲,我就配合你們蹲,好讓你們看看我這間酒吧沒有問題,以后別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這也有錯咯”
“馮希丙你認識吧”
“誰啊,名字挺熟,具體對不上號了。”
“你的打手,幾年前你親自把他從混混手里拉過來,去你的酒吧賣命。他弟弟有先天性心臟病,家住平城豐縣勾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