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木道“昆侖山下,不過你所見到的只是個殘影,如今這洞窟中已經充滿了陰煞霧。”
郗云陽道“這是昆侖的故地”
若木道“昆侖立宗不過六千年,你到的殘影是一萬多年前的景象。”
祂說著往洞窟深處走去,郗云陽的殘魂不再多問,默默跟了上去。
越往深處走,洞窟越高廣,光線也越幽暗,郗云陽有種他們正走向世界盡的錯覺。
又走了長長的一段路,周遭變成了漆黑一片,即以修士的目力也是伸手不見五指。
若木取出顆鮫珠,微微泛青的冷光照亮了他們周圍方寸之地。
他們繼續往前走,過了一會,郗云陽到眼前出現一道石階。
兩人沉默地沿著石階往下走,周遭闃然無聲,只有若木的腳步聲空空的洞窟中回想。
不知沿著石階走了多久,腳下隱隱傳來聲響,聽不真切,似有人哭號,又似野獸的嘶吼,那聲音似乎能穿透人心,讓人不由自主感同身受地悲戚起來。
郗云陽沒有多問,只是繼續跟著若木往地底深處走。
那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近,漸漸的好似就耳畔。
若木終于停下腳步,抬了抬手,黑暗中有星星點點的光亮起,起初猶如螢火,漸漸的越來越亮,竟是無數青白的魂火,那些魂火扭曲著,伸縮著,變換著,隱隱能出獸類的形狀,卻不同于郗云陽見過的任一種靈獸。
魂火逐漸將周遭映亮,郗云陽這才發現他們身處的地方是個高廣的圓形洞窟,抬幾乎望不見窟頂,九根數十人合抱的巖柱矗立洞窟中,一根中間,其余八根環繞周圍,每根巖柱四周都縈繞著充沛的靈氣。
巖柱中間是一個刻滿符咒的圓形祭壇。
而每根巖柱頂上則用玄鐵鏈鎖著一種巨大的異獸,玄鐵鏈穿過牠們的四肢、軀干,將其牢牢綁縛柱身上,瑩藍的血液從牠們的傷口里流出來,順著巖柱上的凹槽淌下來,沿著回環盤繞的符咒匯聚到中間,作沖天的靈氣升騰起來。
這些異獸面容猶如美麗的女子,上生角,身軀如馬,銀白的鱗片從后背一直蔓延到龍一般的長尾上,那種哀婉悲戚又絕望的哭聲是他們口中發出來的。
晶瑩的淚珠大顆大顆從他們美麗的眼睛里滾落下來,落到地上,變成一縷縷不祥的黑霧,頃刻間滲入地下不見了。
郗云陽認出了這種不祥的霧氣,也隱隱猜到了這些異獸是什么,他以世間不會有什么動搖他心神的東,但眼前的景象還是令他陣陣發寒。
“昆侖峰下鎖乘黃,”若木道,“這些是世間僅有的九只乘黃雌獸,所謂的陰煞霧,只是這些瑞獸年復一年的眼淚和怨氣罷了。”
“是誰”郗云陽問道。
若木掀了掀眼皮“你已經猜到了,不是么”
郗云陽默然。
若木道“將乘黃獸鎖這里的人是昆侖宗的祖師,他不是昆侖君,不過第一任昆侖君是他親手培養的。”
郗云陽不寒而栗“什么”
若木平靜道“這方天地中原本沒有清微界和凡界之分,數萬年前上古神明紛紛隕落,靈氣復歸天地,澤布蒼生,漸漸生出了飛禽走獸、人、妖、魔和山精水魅,蒼生各憑天分靈根修煉。漸漸的,有人發現天地間的靈氣太稀薄太分散,如此修煉太過緩慢,有一位不世出的大能聯合各族族長、妖王與魔君,昆侖峰下布下這大陣,用上古留下的九神獸乘陣,以昆侖峰樞軸,將天地間的靈氣匯聚到一起,生生造出了一個清微界來,從此才有了仙凡之分。
“那些大能和妖魔妄圖用這大陣他們汲取天地間的靈氣,助他們得道飛升,卻不知自己弄巧成拙,他們逆天而行,致使陰陽失衡,上古神獸的怨氣滲入地脈,身冥妖,一次次地禍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