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頓了頓道“這是你不惜負妻殺女守護一生的東,你的大義。”
祂的聲音平靜冷淡,并沒有什么譏嘲得意味,但郗云陽只覺這一切荒謬得像個話。
他之奉獻一切、犧牲至親的大義,原來是一個邪惡的陣法,一個虛假拙劣的“仙界”,一群人不知饜足的貪欲。
他一直平靜的臉色終于有了變,就像一塊堅冰出現了道裂痕。
“不可能,”他喃喃道,“這只是幻象”
若木道“是真還是假,你心里明白。她從來不是什么不祥的兇邪,你們才是。”
郗云陽
可是這怎么會是真的他的素心了誕下羲和傳人不惜耗盡自己的生命,從那天起他注了無法回,他本來還能用大義和負山者的使命來麻痹自己,可直到此刻,他才知道所謂的負山前行,只是個話。
郗云陽忍不住起來,出了眼淚,滾燙的淚灼燒著他的殘魂,他就好像沸油里慢慢煎熬,但這些痛楚已不算什么。
他跪地上似哭似,乘黃獸凄慘悲切的哀鳴中,他這荒唐可的一生,終于走到了盡。
若木冷眼著他后一縷魂魄烏有,一代大能終于魂飛魄散,身死道消。
應龍天際變成一個金色的小點,姬殷仍舊站原地怔怔地望著。
老道嘆了口氣“姬仙君如今有算”
姬殷前一直擔心冷嫣的安危,直到此時才想到自己,心里一片茫然。
他忽然發現自己無處可去。
他還是重玄弟子,但知道了前世的一切,又親眼到師父和正道道友們的所作所,他怎么還能回去
可是背叛宗門,他又能去哪里
他望著連綿起伏的沙海,發現這茫茫天地間竟已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老道同情地著他“姬仙君不如跟老朽回舊城里,待傷養好再做算。”
姬殷遲疑了一下,搖搖“多謝道長好意,下還是不去叨擾了。”
老道知道他處境尷尬,并不強求,只將若木給自己的那瓶靈藥也塞進姬殷手中“仙君帶點藥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姬殷道“下慚愧。”
老道爽朗地一“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天大地大,找個容身之處總是不難的。姬仙君保重,后會有期。”
他說著向他一揖,即轉過身搖著蒲扇往黑石城中走去。
姬殷著那衣衫襤褸的老道的身影消失城門中,隨即那座空寂的黑石大城也隨之消失不見。
他原地佇立了一會,然后向著沙磧深處走去。
不遠處的飛舟上,一個須眉皆白的紫衣老者盤膝而坐,不知時已悄然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