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少殷感到心頭像是被尖針刺了一下,喃喃道“何至于如此”
姬若耶從納戒中取出傷藥,駕輕就熟地替冷嫣敷上,然后掀起眼皮瞥了姬少殷一眼“聽聞姬仙君照機鏡中逗留了足足小半個辰,出來毫發無傷。”
姬少殷頷首“說來慚愧,晚輩是比同門順利一些。”
姬若耶道“敢問姬仙君照機鏡中經歷了什么”
姬少殷道“不瞞道君,晚輩什么也沒見到,唯有澄澈池水。”
姬若耶又問“你可知照機鏡照的是什么”
姬少殷點點頭“晚輩知道。”
照機鏡照出的是一個人心底最深的恐懼,也是道途上最大的阻礙。
姬若耶收回視線“因為你無憂亦無怖,自然不懂別人的執念。”
姬少殷蹙眉“可是晚輩并非不能象”
姬若耶道“最煩的就是你這種人,明明不懂還要假裝善解人。”
他頓了頓,不耐煩道“她來要醒了,你趕緊出去,省得她認錯救命恩人。”
姬少殷“”
姬少殷剛出青帳,若木便揮手布了個秘陣,無論誰設窺探,都只會見祂讓他們到的景象。
冷嫣睜開雙眼“多謝。”
若木沒好氣道“謝什么,橫豎也摔不死你。倒是把本座一瓶上好傷藥浪費你的傀儡身上。”
冷嫣道“我買了還你。”
若木冷笑道“本座的藥,是你買就能買的”
“那用這東西抵償怎么樣”冷嫣挑挑眉,攤開掌心,里是一塊只有嬰兒手心大小的八卦鏡,青光熠熠,星芒閃耀,似玉非玉,似金非金,光華流轉,叫人挪不開眼。
冷嫣只他瞧了一眼,便即合攏掌心“待劍鑄成,你掛劍上。”
若木扯了扯嘴角,瞥了眼她傷痕累累的胳膊“誰要你這破鏡子。”
頓了頓,沉下臉道“知道難纏還強行收伏,真的折里你怎么哭。”
雖然傀儡身的皮外傷無關大礙,是祂知道強行收伏重玄的鎮派寶鏡,又強行挖出鏡魂,絕沒有她說的那么輕巧,為了保持清明,她一定對自己用上了遠比刀割更酷烈的手段。
冷嫣道“本來我也不趕盡殺絕,誰叫它動了殺心。”
她話鋒一轉“既然你不要,那我就把它煉化了,雕個傀儡倒不錯。”
若木“嘖”了一聲“就你那手藝,剪紙都算暴殄天物。”
身為偃師宗唯一的傳人,冷嫣鬼斧神工的手藝大約能將祖師爺氣活,她也鬧不明白,當自己的女紅差強人,為什么做的傀儡個個歪瓜裂棗。
是叫人直接了當地指出來,總是令人泄氣,冷嫣道“你也未必比我強。”
若木輕嗤一聲“本座只是不稀罕雕罷了,凡肯做,必定是巧奪天工。”
兩人聊了幾句,若木便即起身離開,雖說姬若耶的喜怒無常、性情乖張已深入人心,若是對一個凡人的興趣超乎常理,還是難免惹人懷疑。
他剛,馮真真便來到帳中“劍翹,你好些了么”
冷嫣點點頭“服了天樞道君的藥,好多了。”
馮真真還是不放心,堅持替她探查了經脈,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剛才你池子里半天沒動靜,可真是嚇死我了。”
她頓了頓道“對了,師尊讓我問問你,鏡池里究竟碰到了什么,那池水怎么會變成銀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