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虛派,蓬萊島,濃云壓著海面,海風裹著潮濕水汽吹向岸邊,預示著暴風雨將至。
謝汋在海面上盤桓了一會兒凌虛派的護派陣法設在海上,將三島包圍其中,身為九宗之一又是最富庶的宗,凌虛派的護陣并容易突破。
他在陣法上又發現一道額外的新陣法,顯然是宋峰寒上任之后又地加了一重。
這層畫蛇添足的新陣,更是宋峰寒做賊心虛的證若是當真有偃師宗那兩個神秘的庇護,他何至于擔驚受怕至此。
謝汋長于劍法,兼修醫道,但真正擅長的卻是陣法術數、奇遁甲,因他心思靈活而縝密,又有窮盡的耐心。
宋峰寒新加的陣法于他而言就像在天羅地網上又加了一層紙,他沒費什么力氣找到了破陣的關鍵。
他輕蔑地扯了扯嘴角,開始急躁地試探,慢慢找出陣法的破綻,這個過程本身的樂趣并比狩獵小,他用了半個時辰,終于找出了陣法微小的破綻。
隨著海濤中一聲裂帛般的聲響,陣破了,謝汋感到一股微麻的快意竄上脊背。
他在原地站了會兒,有點惋惜沒有別欣賞他的聰才智如衣錦夜行,總是個缺憾。
他輕輕嘆了口氣,然后如飛鳥般掠到岸邊,輕輕落在岸上,向凌虛掌所居的正殿走去。
護派陣一破,里面那些零星的小陣法如孩童的玩具一般脆弱兒戲。
如他所料,宋峰寒在殿外也布了好幾層陣法,用了少法器寶,謝汋一邊破陣,一邊見外地將這些法器收入囊中換了別的峰中任何一位都好意思如此肆忌憚,但謝汋卻滿在乎。
宋峰寒看完弟子送來的賬簿,正打算回臥房中打坐,從案上一抬頭,看見個該出現在此時此地的。
他臉上閃過驚懼之色,這轉瞬即逝的神色沒逃過謝汋的眼睛,他越發篤起來。
宋峰寒還算沉得住氣,立刻換了副笑臉,站起身正正衣冠,向來揖“知玄鏡仙君突然駕光臨,有失遠迎,老夫之過。”
謝汋倚在邊,用佩劍挑起珠簾,笑得滿面春風“宋兄榮登掌之位,早該來恭賀的,奈何中冗務纏身,直至今日才得閑,這就馬停蹄地趕過來了么。”
若是旁看見他這副笑容,聽見他親昵口吻,或許會誤以為宋峰寒是他至交好友。
然而宋峰寒本絕會有這樣的誤解,他知道眼前這位仙君是個如假包換的笑面虎,他知道眼前這位仙君笑得多燦爛,下手有多狠辣。
他沉吟道“早該去貴派拜見諸位道君的,只是老夫初擔任,戰戰兢兢,敝派又是百廢待興,實在脫開身。還要勞仙君駕,真是過意去。”
謝汋走到一張繩床前坐下,那閑適的姿態仿佛他才是此間。
他笑著道“宋掌見外了。宋掌甫一上任廓清寰宇,掃除積弊,令在下好生欽佩。”
宋峰寒道“仙君過獎。”
謝汋道;“是宋掌過謙了,在下才到凌州城半日,聽了知多少對宋掌歌功頌德的話,聽說宋掌察秋毫,連秦樓楚館都沒落下,解救那些可憐的姑娘于水火,這可是天的功德。”
宋峰寒訕訕道“叫仙君見笑了。”
謝汋輕拍了一下腦“啊對了,說是來恭賀宋掌上任,卻沒帶什么賀禮”
話音未落,他身形一聳,同時劍已出鞘,只見寒芒一閃,劍鋒已至宋峰寒眼前,身法快得叫難以置信。
眼看著宋峰寒一條右臂將要保,但他也早有防備,暗暗捏了一道遁隱咒在手中,等劍刃削斷他臂膀,他的身形就地消失,出現在五步之外。
他拔出寶刀擋在身前“玄鏡仙君這是何意”
謝汋笑道“貴派貢船遲遲至,在下囊中羞澀,買起賀禮,只有就地取材,臘一只風腿當賀禮。”
他頓了頓道“宋掌繼任掌短短數日,修為倒是有長,一日千里也過如此了,真叫在下開眼界。”
宋峰寒道“歲貢之事,老夫也是得已”
謝汋“撲哧”笑出聲來“宋峰寒,你是是想說,如今凌虛派已落入偃師宗手中,你過是他的傀儡”
等宋峰寒說什么,他接著道“你當唬三歲孩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