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慎似乎覺得很奇,乖巧地伸出只手,勾上了先溫涼玉的手指。
“拉勾上吊,百年不許變”沈青琢笑眼盈盈地抵著小徒弟的手,與他的拇指蓋了個印章,“蓋章成功”
指腹相觸時,陣奇妙的電流順著指尖游竄至四肢百骸,少年心中充斥著股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是獨屬于他和先的約定,只屬于他們的小秘密。
又過了幾日,甚囂塵上的廢太子案,終于塵埃落定。
日,太子殿下辰期而至,該是大擺宴席的熱鬧日子,但宮中卻無人敢提起廢太子的名諱,就連東宮的宮婢們也死的死散的散,還有部分被遣至其他各宮。
是夜,月黑風高,道黑影閃入了禁宮。
蕭逸宸蜷縮在硬邦邦的床板上,麻木地睜眼望著漆黑片的前方。
光熹帝給足了廢太子面,既沒有對他嚴刑拷打,也沒有將他扔進死牢,但座破敗沉寂的禁宮,對于曾的國儲君,金枝玉葉的太子殿下來說,依然無異于地獄。
沒有什么比在最接近權力巔峰時,夜之間跌入泥潭沼澤,更令人絕望。
但他不死,他不甘心就樣死去
“吱呀”聲,在鴉雀無聲的禁宮中響起。
“誰”蕭逸宸警惕地抬起身子。
“是我呀,二哥。”蕭慎推開門,提著盞燈籠走進去。
“是你”蕭逸宸死死盯著來人,語氣不善道,“你來干什么”
“今日是二哥的辰,想來除了我,也不會有旁人記得了。”蕭慎嘆了口氣,“我悄悄給二哥帶了些飯菜。”
說罷,他將食盒放在案桌上,打開了盒蓋。
熱騰騰的食物香氣霎時飄散出來,蕭逸宸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禁宮遠不比東宮,只有殘羹剩飯。他最開始口都不想吃,但最后實在餓得受不住了,還是不得不忍辱負吃了那些豬食般的飯菜。
但他并沒有昏,依舊保持著足的警惕,老七會有么好心
“好歹二哥送了我此貴的辰賀禮,我還二哥頓飯菜,也算是略薄心意。”蕭慎將飯菜擺好,又抽出筷子,率先挾了筷子魚肉,放入口中咀嚼。
見他吃了沒事,蕭逸宸稍稍放下點戒心,起身走了桌前,命令道“每道菜,你都先嘗口。”
蕭慎依言各挾了筷子,又開口道“二哥此番遭人陷害,其實我心中很為二哥不平。”
提起茬,蕭逸宸猛拍桌子,怒罵道“都是沈青琢那個賤人害的等孤出去,定要將他大卸八塊,方解我心之恨”
蕭慎垂下眼睫,將另雙筷子遞給他,“來日方,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蕭逸宸立即接過筷子,大快朵頤起來,仿佛吃的不是飯菜,而是沈大人的血肉。
蕭慎站在廢太子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最后頓飯,二哥吃慢些。”
蕭逸宸停止模糊不清的咒罵,“你什么意呃”
碗筷被打翻,他雙手緊緊扣著脖子,喉嚨里發出古怪的“赫赫”聲,卻無論何也說不出話來。
下瞬,他便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蕭慎慢條斯理地走他面前,目光森冷可怖,唇角卻掛著抹詭異的笑容,“二哥,我來送你上路了。”
說罷便腳踩下去,先將五指踩斷。
指連心,蕭逸宸痛得在地上翻滾,卻連哀嚎聲都發不出來。
蕭慎面上笑意更甚,自腰間抽出匕首,蹲下身子,“我直有個疑問,人身上底有多少塊骨呢”
話音剛落,他反手刀狠狠插進蕭逸宸的膝蓋骨,“不,就從里開始數起吧。”
夜,禁宮中往常的死寂,只間或伴著“刺啦刺啦”和“噗嗤噗嗤”的聲響,但完全沒有傳至守在外殿門口的禁軍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