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沉默是今天的橫濱。
山吹律理仔細打量太宰治,仿佛是第一次認識他。
這樣說似乎不對,今天本就是他們的初遇日。
哪怕太宰治對山吹律理的武力值有一點點逼數,他都不會制定此等作死的白嫖計劃。
但山吹律理對太宰治并不陌生。
她是因為他才會來到橫濱的。
一切巧合背后都暗藏著必然,這是一場精心計算的謀劃。
想不著痕跡把自己安排進來并不簡單,雖然站在概率學的角度上想“偶遇”太宰治其實很容易。
只要在橫濱大小河流邊拿著漁網蹲守,運氣好的情況下甚至一天能用各種姿勢捕到太宰治十幾次。捉進水桶里的青花魚足夠一大家子人吃上滿滿當當一頓飯,清蒸紅燒油炸醋溜鹽腌,青花魚十八燒吃得肚皮圓滾。
如果山吹律理會做飯,她一定會好好考慮這個計劃。
人不能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為難自己,山吹律理遺憾地放棄了捕魚大計,改走另一條渠道。
連太宰治都沒有察覺到故意的跡象,自然是看似無數個巧合碰撞實則仔細計算后的結果。
山吹律理看著說錯話后比自己更懊惱的太宰治,猜他此時心里肯定在大罵折原臨也。
沒錯,挨罵的就是折原臨也,遠在新宿的情報販子。
太宰治的確在罵折原臨也。
用盡了他畢生所學,甚至想臨時沖進書店買一本語言的藝術進修,輕易不能解他心頭之恨。
都怪折原臨也都是他的錯
雇傭兵別稱“做黑活的”,他們這一行從頭發絲到腳尖都寫滿了“違法”兩個字,時刻在法律邊緣大鵬展翅,想要安全隱蔽地聯絡他們,需要特殊的渠道。
橫濱大小勢力層層疊疊形勢復雜,看起來獨立的雇傭兵很可能背后站著某些敵對組織,而被稱為殺手都市的博多比起正面進攻更喜歡搞暗殺。
算來算去,唯有池袋和新宿一帶牛鬼蛇神多,既無牽扯又方便搞事。
折原臨也在池袋與新宿的情報資源無人能及,太宰治和他不是第一次合作,回回鬧得腥風血雨不得安寧。
兩個搞事精棋逢對手,臉上笑瞇瞇實則心黑手黑,彼此較勁較了十幾場,勉勉強強維持著表面的和平。
現在看來,這份脆弱的和平終究是被親手打碎,人與人之間再也沒有信任可言。
“折原臨也是故意的。”太宰治從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對方。
“他知道我這次任務想白嫖,故意介紹了最難搞最不能賒賬的人給我,要看我的笑話。”
折原臨也的確這么想。
他用自己聰明的小腦瓜分析出太宰治要雇傭兵的目的,又聯想到港口afia最近提倡的“勤儉節約從我做起,愛護組織財政人人有責”口號。
聰明如他很快判斷出在森鷗外希望用最少的經費做最多事情的情況下,太宰治可能采取的行動。
按理說太宰治白嫖和他有什么關系呢,反正人死都死了也不能來找他算賬。
良心是什么,折原臨也沒有心。
“但是感覺是可以狠狠坑太宰治一次的好機會,錯過了多可惜。”
折原臨也坐在電腦椅上不安分地轉來轉去,滿臉唯恐天下不亂的興奮。
他,損人不利己第一人。
一張張簡歷在腦海中飄過,折原臨也第一時間想到山吹律理。
這是個多好的人選啊
和折原臨也是老熟人,彼此合作過非常多次,拿錢辦事,很有信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