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潭似的黑暗,比霧霾更刺鼻的霧氣,明明周圍有那么多人,卻只看得到自己。
山吹律理站在舞廳正中央,她身邊跑過腳步匆匆的侍者和扶著舞伴手臂滿臉驚慌的千金小姐,人來人往。
拎著裙擺走來的淑女看不清路,和端著托盤的侍者撞在一起,跌坐在她腳邊。
“你沒事吧”山吹律理彎下腰,遞自己的手給她。
“好痛,站不穩。”淑女抱著她的手站起來,撒嬌似的呢喃聲在靠近的瞬間平靜異常。
“我是23號,boss,后面有人在看著你。”
太宰治留下來監視她的人。
一旁低頭撿起托盤的侍者站起身,他的身形格外高大,站起時將身后的人遮得頭發絲都不外露一根。
在監視的人看來,山吹律理好端端站在原地,摸黑走路的客人與侍者撞在一起跌倒,在她把客人好生扶起來之后,兩位不速之客似乎因相撞的問題爭執了幾句,一個走在前面一個去追。
監視者看了一眼依然站在原地的“山吹律理”,按住耳麥輕輕敲了一下。
意思是無事。
山吹律理從口袋里摸出23號塞進來的耳麥,她撩開耳邊的碎發,將耳麥輕輕送進耳蝸。
侍者如影隨形地跟著她,像是一位被撞到的任性客人與拼命道歉的侍者組合。
“這里是12號。”侍者調試內線,嘴唇蠕動,“boss已代替23號加入頻道。”
“我知道你們的任務,今晚的安排全是陷阱。”山吹律理按住耳麥,“不用再管目標,全部撤退,我來解決敵方指揮。”
iic里沒有怕死的人,不是由山吹律理親自命令放棄,即使冒著被港口afia抓住的風險他們也會執拗地完成任務,在被抓住的時候咬開牙臼中的毒藥自盡。
“任務移交給我。”山吹律理停在餐具儲物柜前,目光中印著一排雪白的餐刀。
“按備用計劃行事。”
港口afia的指揮,除了太宰治不作他想。
解決他等于解決90的問題。
假扮園丁的“莫得感情的槍兵25號”悄然出現在角門,他咬開金屬拉環,將一枚圓滾滾的彈丸輕輕拋進舞廳。
“嗤。”
滾煙的白霧如噴泉般冒出,短短數秒內整座舞廳如墜仙宮,煙霧繚繞。
黑暗、迷霧,一層層蒙住人的眼睛。
在視野接近全盲的狀態下,身邊人的尖叫與怒吼聲都仿佛被隔絕在另外一個世界,除了腳下此刻站著的位置,哪里都不安全。
零星的槍響震住了一部分要往外逃的客人,一顆顆金屬彈殼落地,滾落在紅地毯上。
山吹律理四下望了望,燈滅前整座舞廳的布局在她腦海內纖毫畢現,一道道腳步聲掠過她的耳畔。
太重,太沉,太拖沓直到聽見一道輕得幾不可聞的腳步聲,她才側了側頭,隔著濃霧鎖住太宰治的身影。
在那里。
“把換氣窗打開。”太宰治站在舞廳邊緣靠近墻壁的位置。
他皺眉望著廳內完全致盲的環境,憑借恐怖的記憶力點出幾個守在出口位置的下屬名字,就要布下天羅地網把人困死在陷阱里。
黑暗悄無聲息破開間隙,太宰治按住耳麥的手一頓,袖子里的匕首滑到掌心。
“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