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比前些日子在千禧寺看著還胖了一圈。
漫著遲遲春意,唇紅齒白的慵懶模樣,看著哪里像病重到起不來床的程度
邢坤也不知他打的什么鬼主意,欺上瞞下,好似很不情愿去太子跟前做事。
若是演戲,演的也太過了。
邢坤納悶,盛公子這招欲擒故縱到底是跟誰學來稍有些腦子的女子都不會用,他一個讀書人竟然也好意思。
盛皎月掐著掌心,“殿下可說要住到什么時候”
邢坤對他可沒有好耐心,來之前就有諸多不快,見他磨嘰遲疑的模樣心中更是來氣,眼睛橫了橫身后的侍衛,“去將盛公子請到轎上,再遲點進宮看太醫,我怕盛公子病死咯。”
盛皎月在不近人情的侍衛靠近她之前,繃著面無表情的小臉說“我自己能走,不用轎子。”
邢坤聽見這話咧嘴一笑,“這怎么能行呢盛公子風吹不得雨淋不得太陽曬不得,如今又病入膏肓,還是仔細些為好。”
邢坤臉上雖帶著笑意,不過這笑意卻沒幾分真誠,話里話外都陰陽怪氣,給屬下抬了個手勢,這些人便半帶逼迫將她“請”上了轎子。
途中下了雪,轎子行進的速度卻不見減緩。
半個時辰后,盛皎月讓人帶到東宮,太子的書房。
屋子里沒有別人,門外有人把守,暗處也有隱衛監視。
盛皎月勉強穩定心神,喝了杯茶后在思考太子怎么會突然將她請到宮里,近日京城并未發生變故,再幾天都要過年了。
她告了病假,太子應是巴不得她一輩子都別去他眼前討嫌。
盛皎月一時沒想通是哪里出了問題,她蹙眉沉思,手里的茶水已經涼了都不知道。
不知過去多久,書房的門被人推開。
太子同他身后的男子一并走進書房內,盛皎月下意識抬起頭朝他們看去,入目便是男人一動不動的喉結。
而后視線緩慢看向太子身后年輕俊秀的男子,是他的表弟江桓。
盛皎月很少有什么不喜歡的人,也極少將不喜表露在面上,但她確實很討厭江桓。
兩人同為太子少時的伴讀,江恒仗著自己是太子的表弟,囂張跋扈為非作歹,小時候逮到機會就欺負她,若是小打小鬧也就算了。
偏江桓也不好惹,曾經帶著人在寒冬時節將她一腳踢進御花園后的池子里。
池水深深,她水性又不好,差點就沒活成。
江桓將她快死了才假惺惺跳進水里將她撈出來,態度惡劣掐著她的脖子威脅“離太子表哥遠點。”
江桓如今早已不是太子的伴讀,前兩年參加科舉考試,連中三元金榜題名正春風得意,進朝堂做了官。江桓也有好幾個月不曾見過盛清越這位少時玩伴,此刻似笑非笑看著他。
衛璟讓他先回去。
江桓點點頭,臨走前還不忘調笑兩句“盛兄這兩年出落的是越發水靈了。”
這話一點都不正經。
像在調戲妓館里的姑娘。
盛皎月有點惱怒,卻又心知江桓狗皮膏藥的性格,忍了下來咬緊牙關當作沒聽見。
江桓嘖了聲,覺得無趣,心道他的性格是越來越悶了。江桓的目光放肆從少年的脖頸掃過臉龐,不得不承認,盛清越長得比他在風月樓里包的頭牌花魁還好看。
江桓離開后,衛璟才淡淡問了句“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