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瀟把她抱上榻,給她蓋上被衾,摸了摸她垂于腦側的烏黑厚密秀發,溫柔笑說“姮姮,你怎么懷孕了,反倒變得更好看了”
姜姮眨巴眼睛,撒嬌似的往他懷里鉆,鼻音深重地說“辰景,你怎么嘴越來越甜了”
梁瀟攏住她,親吻她的頭頂,“才沒有嘴甜,我說得是實話。”
姜姮歪頭思索了一陣兒,一本正經道“因為我現在過得好啊,我每天都開心情愉悅,所以才越來越好看。”
梁瀟目中盡是脈脈柔情,剛要接著跟她膩歪幾句,忽聽她道“要是能喝一碗熱騰騰的紅豆粥,那我就更愉悅了。”
梁瀟腦子里有一瞬空白,僵硬地探身看她,“姮姮,你剛才說什么”
姜姮乖乖地縮在被衾里,柔柔弱弱,嬌嬌滴滴地說“紅豆粥,要熬得黏黏的,稠稠的。”
梁瀟歪頭看了一眼更漏,很好,子時都快過了。
短暫的沉默,姜姮那嬌嬌的語調略微沉下來“我就要喝紅豆粥。”
梁瀟捂著額頭道“好,我這就去給你弄。”
他無比慶幸當初剛來槐縣時因為嘴刁,姬無劍雇了幾個南北廚子養在府中。
硬著頭皮把人叫起來,生火燒灶,淘米下鍋,倒是很快鼓搗出一鍋紅豆粥來。
梁瀟用冰瓷小碗盛了端回寢閣,姜姮這一回沒睡,趴在榻上盯著小杌上的燭火苗兒看。
梁瀟把冰瓷碗放在鎏金燭臺邊,撩袍側身坐到榻上,把姜姮扶起來靠在自己懷里,用小瓷勺喂她喝粥。
姜姮喝完小半碗,心底的焦躁漸漸消失,小臉瑩然如玉,又是那個明媚俏麗的小仙女,眉眼彎彎,鐫滿柔情蜜意。
梁瀟現在已經把她的習性摸清楚了,含笑摸了摸她的額頭,“怎么了又高興了”
姜姮挪了挪身,像只吃飽喝足憨態可掬的小狐貍,就差把尾巴搖上天。
梁瀟看得心里癢癢,卻只能摸摸手親幾下,把冰瓷碗放回去,哄著她躺回去,又看了眼更漏,勸道“早點睡吧,明天早些起,吃完了朝食要吃安胎藥。”
姜姮乖乖地合眼,又忽得睜開,“你不許走。”
梁瀟笑了“我哪里都不去,誰都別想把我從你身邊帶走。”
姜姮這才安心地合眼睡覺。
懷孕頭五個月,姜姮總是情緒反復,特別是夜間,不是要吃什么喝什么,就是要什么熏香,總之就是逮著梁瀟折騰。
梁瀟拿出了這輩子都沒有過的耐心滿足她的一切要求。
五個月之后,姜姮的胎像穩定,情緒也穩定了。
梁玉徽和曹昀亦如約而至。
夫妻兩皆做商賈打扮,綢緞夏衫,闊襟長袍,帶了五個仆婢,一路慢悠悠游山玩水著來了。
梁玉徽一見著姜姮就想上來抱她,誰知連衣袖都還沒碰到就被梁瀟輕輕推開了。
他仔細地攏住姜姮,沖梁玉徽道“沒瞧見你嫂子有身孕了嗎毛毛躁躁的。”
梁玉徽面上含笑“行了,你在信上都說八百遍了,我知道姮姮懷孕了,別得瑟了。”
說罷,她把糯米團子般溫軟可愛的晏晏叫到身前,從袖中掏了把沉甸甸的金鎖套她脖子上,滿目柔情愛憐“晏晏,我是你姑姑。”
姜姮早就教過晏晏了,她眨巴著一雙葡萄珠兒似的眼睛,好奇地仰看梁玉徽,甜甜地叫“姑姑。”
梁玉徽看著他們家這白皙溫軟的小可愛,只覺心都快化了,彎身將晏晏抱起來,抱給曹昀看。
還未等大人教,晏晏立即清脆喊道“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