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兩不疑2
姜姮身后遲遲未傳來回音,梁瀟大約是很別扭的,不想輕易讓她走,但一時又尋不出合適的明目留她。
靜默了半晌,他喟嘆“妹妹慢走。”那股幽怨低悵的勁兒,像個將要被拋棄的怨婦。
姜姮心里笑不可扼,偏面容澹靜,輕輕應聲,步履平緩地走了出去。
順著游廊走出去一段,碰上了兄長姜墨辭。
他衣袂飄飄,容顏明凈,快步應上姜姮,含了些許擔憂,道“辰羨把自己關寢閣里了,衛王那邊還等著呢,我怎么叫也叫不出來。”
姜姮未立即應答,只是目光深深凝睇在他的臉上,像是穿過滾滾歲月煙塵看過來。
姜墨辭詫異,伸出手在姜姮眼前晃了晃,“妹妹”
姜姮恍然回神,握住他的手,呢喃“哥哥。”
姜墨辭愈加摸不著頭腦“是啊,我是哥哥,你怎么了”
姜姮默了一陣兒,倏然笑開“沒怎么,就是覺得哥哥你好年輕啊。”
現在的姜墨辭還沒有經歷家道中落,沒有流徙千里,沒有經歷過世間的險惡磋磨,還是金尊玉貴的國公世子,眼神明亮,朝氣蓬勃,晃得人移不開眼。
姜姮暗暗在心里道,既然重新來過,她一定要改變后來的一切,絕不讓兄長再吃那些苦。
姜墨辭見妹妹悶生生的不說話,有些不耐煩,又說了一遍“辰羨怎么了好端端的躲起來不見人,侍女說你們剛剛見過,你跟他吵架了”
姜姮道“辰羨不去見衛王不是挺好的嗎他是靖穆王府的世子,又是手握重權的姜國公的外甥,為了避嫌,原本就不應該和親王走得太近。”
此言一落,姜墨辭立即炸開“你這說得是什么話衛王殿下心懷社稷,憐憫蒼生苦厄,怎么叫你這么一說,倒好像是要結黨營私似的。”
他的話中滿含詰責,可是姜姮卻絲毫不生他的氣。
如果沒有經歷后面種種,姜姮和姜墨辭一樣,堅信仁義立身,清者自清。
可經歷過那些,她才知道,仁義本身無錯,但仁義之人要有保護自己的本事。
不然,淪為奸佞刀下亡魂,有何力氣去伸張正義
姜姮張了張口,想對姜墨辭解釋,卻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此時的姜姮青春少艾,天真爛漫,不懂這么些大道理,說出來姜墨辭未必聽得進,還會引來不必要的猜疑。
姜姮只有信口胡謅“兄長今日不要出門了,我剛剛聽說姑姑那邊有事要找你。”
姜墨辭茫然“什么事啊”
“我也不知道,你且回去等著吧,可別到時候姑姑找人找不到。”
姜姮把姜墨辭誆走,低頭想了想,還是要去見辰羨。
他是新政黨的領袖,可以說是后面一切的根源,不能晾著他不管。
姜姮領著籮葉去了辰羨的院子,小廝滿臉堆笑地哈腰行禮,卻客客氣氣道要進去通報。
姜姮等了幾乎一柱香,那小廝慢騰騰出來,面露難色“世子說不見。”
他定是在生姜姮的氣,氣到連衛王之邀都不去赴了。
還真是無邪少年郎。
姜姮微微一笑,柔聲沖小廝道“勞煩你再去通報,就說有些關于衛王的事,我想再和他談談。”
小廝是摸著腦袋,詫異地回去通報。
未幾,他便出來,側身讓路,沖姜姮道“姑娘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