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特產啊,自家地頭出產的東西啊,那安父能拒絕
事實上,就算直接給金子銀子,安父也不會拒絕的。仔細算下來,他唯一一次拒絕收錢,也是幫老丁家找孩子那次。噢,對面的雜貨鋪姜家也沒收過錢,但后來縣衙門幫著從極品親戚那頭要來了賠償,也算是變相的給付了。
用安父的話來說,你敢給我就敢收,當然特別可憐的除外。
但余家不可憐,他們就是往死里作的。
沒等安卉好奇余家這次又作了什么死,縣城里卻傳來了一個令人意外的消息。
原定于秋后行刑的王家諸人,被上頭勒令暫緩行刑了。
頓時,余家就被安卉拋到了九霄云外,只怕不搞個驚天動地的大事,都不帶想起那愛作死的一大家子。
畢竟余家只是關起門來自個兒玩自個兒的,從未妨礙過任何人。而王家
“為什么不是說好了秋后處斬的”安卉除了驚訝之外,更多的是憤怒,“要我說就該立刻砍了,白等了這么長的時間。”
安父也很驚訝,但既然消息都傳到昌平鎮了,說明這事兒肯定是成了定局,并且至少也是兩三天前就發生了的。
“錢胖子就是有先見之明,這不就提前把錢管家給咱們派來了嗎”安父在最初的驚訝后,很快就恢復了淡定,喊了一聲錢管家,就交代他一個光榮而又艱巨的任務。
跑一趟縣城,打聽清楚情況后,再回來匯報。
在他看來,堂堂錢府的大管家還能做不成這種小事兒就算一時半會兒沒地兒打聽,直接回錢府唄。哪怕錢大富又出遠門了,府上總歸會有知道情況的人。
多容易的任務呢
錢管家差點兒沒被逼死,天知道他一把老骨頭跟著安父東奔西走已經很苦了,眼下剛回來還沒歇一歇,既又要出門。他是管家,哪怕不至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但一年到頭也是在錢府的范圍里瞎轉悠的,體力活真不是他所擅長的事兒
但沒辦法,安父啊,那是連錢大富都要喊一聲爹的存在。
可憐的錢管家帶著滿身絕望趕去了縣城,好在這會兒時間是下午了,緊趕慢趕的,總算在天黑前回到了錢府,但無論如何他都只能歇一晚,等明個兒一早再回昌平鎮了。
總算能歇一歇了
等等,好像還不能歇,他得抓緊時間打聽具體的情況然后明個兒一大清早再趕回去。
苦還是他最苦啊
萬幸的是,這件事情并不難打聽,再就是雖說錢大富先前一氣之下把錢管家趕走了,但錢府這邊并沒有另立大管家,而是由原本的二管家以及錢管家的長子在管理。也就是說,只要等錢大富的氣消了,錢管家還是可以復職的。
兩個好消息一起襲來,這就代表肯定還有別的壞消息。
王家人確實是被保下來了,雖說是暫時的,但別忘了,這年頭的忌諱是很多的。像拍花子這種,判死刑是沒問題的,但何時執行卻非常有講究。多數情況下,所有的死刑犯都是統一在秋收之后的這段時間里行刑的,當然因為每個地方的秋收日期并不相同,實際上肯定是有些微差異的。但總得來說,必須得在進入冬季之前,將所有的死刑犯送走。
假如沒能趕得及,入冬以后是絕對不能行刑的,因為要過年了呀
等到了來年開春時,又是春耕的日子,為了祈求老天爺的庇佑,也是要避諱的。
換言之,一旦沒辦法趕在入冬之前將已經被判了死刑的王家人通通送走,那么他們就可以續命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