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卉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思考了一下“那你還想喝嗎”
“先辦正事,辦完再哎喲喂,我看看這是誰啊老錢啊,好久不見了老錢”
老錢,哦不,錢大富正皺著眉低著頭從縣衙往外走,整個人都散發著一中頹廢的氣息,自然也不會注意到周圍的人。直到他聽著那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才下意識的抬起頭“呃安半仙半仙你來這兒做什么誰死了”
常年噎死人不償命的安父,這回總算品嘗到了被人噎死的滋味。
他搖頭嘆息“老錢你還是買賣人,怎么一點兒也不會說話我來縣衙辦紅契”
“噢噢。”錢大富恍然大悟,“半仙您買地置業了啊真好,看來您最近過得不錯,我就不行了,太苦了,這日子過得太苦了。”
安父瞥了一眼縣衙“你居然沒發財”
“發了。縣太爺下定決心要給讀書人送福,決定除了專供秀才們念的官學外,再造一個童生念的學堂。只要能考過童生試的前兩場,就能免束脩,農家子還能申請學舍,每天兩頓白面饅頭”
錢大富大致了說了一下情況,他當然是不可能去插手官學的事情,但一應的采買事情卻都是由他去做的。
而不管是哪個年代,承包商絕對是有錢可賺的,更何況他這還不是一票買賣,而是能長久做下去的。
安父就不懂了“這不挺好的”
“是啊,挺好的。”錢大富把臉皺成了苦瓜樣兒,“假如縣太爺別一天十八遍的叫我過來匯報事情,我也覺得挺好的。半仙你是不知道啊,我現在每天最少來縣衙門八趟,多的時候半天跑八趟。縣太爺是真的閑啊,他太閑了,最近縣城里也是真的太平,他就天天逮著我問這個問那個唉,行叭,我先去忙了,回頭再說。”
特別清楚縣太爺是個什么玩意兒的安父,就這樣帶著滿滿的同情和憐憫,目送錢大富踉蹌著離開。
感覺錢大富那肥胖的背影里,都透著一股子悲傷和蕭瑟。
“賺錢不容易啊”安父深以為,搞不好錢大富開始懷念深山老林里的日子了,畢竟山谷里沒有縣太爺。
不過經了這一遭,原房主倒是對安父另眼相看,沒想到安父還能認識跟縣太爺做買賣的大商戶。
這么說也沒錯,錢大富原本就是縣城里比較有錢的商戶,在經歷了幾次意外后,他本人是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但可以肯定的是,錢家的財富也是增加了不少。
如今的錢家,確實可以算是縣城里數一數二的大商戶了。
只是這背后的代價,著實慘痛。
萬幸的是,辦紅契確實不需要縣太爺。事實上,平常給縣里的人辦理房契地契過戶的,只是個小文書,在核實了情況后,很快就辦好了,而且不需要等待幾個工作日,當場就能拿到新的契約。自然,錢還是少不了的,各中費用加在一起,安父又掏了三兩半銀子。
盡管出了一筆錢,但好歹事兒辦完了,撇開鄉下地頭那不值錢的破房舍,父女倆總算又有了自個兒的房產。
呃,目前為止,只有地沒有房。
安卉想得特別天真“那咱們回去就找人把舊房舍拆掉,然后立刻蓋新屋,今年年底前能住上嗎”她依稀記得,村里蓋房舍是很快的,好像一兩個月的時間就干完了,而如今才九月初,距離過年還有將近四個月時間。
應該能趕上吧
“做夢呢蓋泥墻稻草頂的房子倒是快得很,可我不稀罕,咱們要蓋就蓋青磚瓦房”安父早就想好了,橫豎如今小院的房租已經續到了明年六月,所以干嘛那么著急慢慢來,慢工出細活,要蓋就蓋好房子。